有时女人会形容她们深深沉醉于爱情之中,甚至为对方着迷,但是对方却严重地伤害了她们。这和选错了男人有点不一样,因为在前者的情况下,她们的感受特别强烈。

为什么这样深的爱和这样重的苦会同时出现?她既如此痛苦,为什么还会深爱着对方?她渴望着那种会伤害她的男人吗?这有什么意义?

有位女性影印了她写给情人的一封令人心碎的信寄来,信上说出了她有多爱他,但却不得不离开他：

“我非常爱你。你说这和我的朋友有关系,但其实无关。你是那样的自负,而且想办法让我觉得自己很庸俗,所以我不愿把我朋友的事情都讲给你听。你希望我最好像琴恩那样,每当有人问她是不是还跟吉姆在一起时就苦着一张脸;你希望我像她一样,一再忍受伤害和残忍,你认为这样才算是好女人。琴恩是很好(我也喜欢她很多地方),但是也够笨了。如果你认为我们应该如此,那么我们的观念可差得太远了。

“我尽所知,尽所能顺从你的意思做这做那,但是这还不能完全留住你。我的身体和大脑是许多男人渴望的目标,但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它,同时跟许多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女人(其中有个我最要好的朋友)调情,甚至设法追求她们。我心中有许多念头不断出现,但是最大的念头是：‘为什么?’我一直在配合你、爱你——爱你的大脑、爱你的阳物,照顾你,尽量让我们成为最好的一对,想办法凝聚我们两人,但我无法一个人完成这个目标。我无法再和你住在一起了,我知道你那些事情,好比说你在我上班之后,和罗拉大干了一场。我想问：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试了18个月,想要满足你的一切,到头来却因为自己为我们两人所作的努力而受到重重的打击,痛苦得想用头去撞墙。

“既然知道你动着别的女人的脑筋,而且可能真的在我背后和别的女人上床,我就不可能再和你住在一起了。然而,你会想办法给我洗脑,让我相信这件事以后不会再有,然后是荷伯来劝我,再来是罗宾——天晓得还有谁是站在你那边的。可是,你竟然对我说谎,而真正不可思议的是,你想要的竟然就是这样。我发现我最近很渴望从男人身上得到性爱和情感的呵护,渴望得不得了。但是我知道这唯一的原因是,我从你身上得不到这些东西。我很想从别人身上得到这一切,但是你呢?我很难想出为什么你会需要其他的人。你说是因为你有法国血统,这是我听过最愚蠢的理由,我才不会相信。

“我得救我自己,我不能和你一起沉沦下去。说谎和欺骗对我俩都没有好处,但是如果你不能停止那种冷漠的感受,那么我只能做我必须做的事,就是离开你。如果我不再见你,也许你就比较能体会到,伤害我或欺骗我都是不好的,并且改掉旧习,我不知道。

“我非常爱你,但是除了和你一起沉沦下去之外,我还有别的选择,我还可以采取其他行动。我需要有人来爱我,我要知道有人真的觉得我妙不可言,给我完全的关心。对你,我已失去了一切这类的感觉,但是我非常渴望这种感觉。你必须先理解自己憎爱分明这种需要,我才能让你知道我的感觉。你对性爱的要求高到你和我同居,得到这么多的喜悦,却还觉得不够。你对情感呵护的要求高到你要去找别的朋友来补足,而且他们还认为我给的不够。天啊!我早上,梦想着晚上能见到你,让你肆意而为,共进晚餐,然后一起陶醉在最美的世界中,我还得为此而惩罚我自己吗?你怎么能因为我期待这一切而责怪我呢?

“所以,让我走吧!爱我的话,就让我自由,在你解决这个问题之前,让我自由生活吧。我爱你,也想再次感受到你珍惜我。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好好收藏我的感情,因为我不能再给你了。除非你想要我,而且是真正的想要我,而且有意愿、有能力和我在一起。”

另一位年轻女性与一位音乐家热恋,但他却有毒瘾：

“一年半以前,我爱上了詹姆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血液都降到了脚底——我快昏倒了。我的脑中只有他,别的什么都没有。我所有的精力都导向爱情,甚至连上班也是为他而上,再没有别的念头。我认为爱是一开始就冒出来的,一种没法解释的情绪,而且不止于单纯的渴望而已。

“刚开始很好,但是慢慢变得很悲哀,因为他要控制一切,而且要我和他一起吃药。美妙的6个月。詹姆斯和我同住在一起,我们一起煮饭、一起洗澡——在家里玩。房租和账单都是我在付,包括他那200美元的电话费账单。

“全世界最好的事情就是和他分手。我虽然爱他,但是他把我给毁了。他从前就有海洛因的药瘾,但一直不肯承认。他花钱如流水,而且跟我越要越多,到最后他一个月就花掉了他的父母给他的3000美元,再加上我给他的400美元。我想,讲起来他可能是个典型的吸毒者,有毒瘾的人大概都是这个样子。我的意思是说,我25岁了,我读的是本地和伦敦最好的学校,我真的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一开始,我以为海洛因是很有艺术气息的,但是后来就变得很可怕。后来我把他拒于门外,他气我气得要命,到处乱打乱叫,说他永远不会再回来找我,而在那个时候我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我打电话叫朋友过来把他赶出去,第二天我换了锁,把他的东西都收起来放在仓库里。那真是可怕,他会大力猛敲我的门,写爱我的信或恨我的信寄来。

“大概一个星期后,我让他留下来,因为这是我20年来碰到最狂乱的事情。接下来的5个月,我们分分合合的,最后终于分手了,那时我在他的新公寓里。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没有真正见过面。有次我在街上和他擦身而过,那真是可怕。我约会的那些男人都不像詹姆士,我觉得很伤心。但是他对我坏得很,我还是会哭,最多只能恨他一天。

“他打我的时候,我偶尔会吼回去。我最后一次吼他的时候,惊动了一位邻居,她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说：‘要!’詹姆斯说：‘我没有打她!’邻居叫了警察来,但是警察来的时候詹姆斯已经走了。我建议詹姆斯去接受咨询,但是他不肯。他绝对是爱我的,但是他实在不可理喻。他不让我拥有自己的生活,我根本没办法和我的朋友见面,他让我的朋友知难而退。他们要打电话来,他就在旁边吹小喇叭,我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他希望我每天下班之后直接回家,他常常要吸海洛因,我们会一起吸——那很棒。

“詹姆斯看似认真,其实并不是如此。他告诉别的男人说他睡在马路边,然后又对我矢口否认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不敢向别的男人坦承他是忠实的,他总是用暴力来求胜。我们的问题从未得到真正的解决,他把我当次等人来看。但我认为,如果别人问他的话,他会说他支持女性运动,因为他认为他应该要随着时代而进步。事实上,他的心态非常古老,只想要呆蠢而漂亮的女孩子来爱慕他就好,就像我这样,但我可不呆。

“为了要度过这个关头,我和很多朋友谈话,并读了许多书,努力地工作。我仍在过渡阶段,我在辗转难眠的时候看看报纸,我到书店去买了许多小说,虽然我已经破产了。我凝视着房间思考着,我现在没有性生活,但我喜欢这样,我不想和任何人上床。跟一个男人交往了一年半之后,我很难对完全陌生的人开放自己。我对于没有负担的性爱的看法已有了改变,其实那样的性爱很少是没有负担的。

“要遇到男人很容易,但要遇到可以结婚的对象就不一样了。

“我很漂亮、很风趣、拥有艺术硕士学位,很开朗……幸运的是我有一大堆朋友,所以我并不寂寞,但是我很难找到好的男朋友。我对跟我约会的那些人没有真正的敬意。那些男人一心想上床,他们要的是他们心目中的我,而不是真正的我,对于这种人我怎么会尊敬?这些家伙一开始就说他们怕结婚,事实上,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宣布他们‘不要任何承诺’。我让这些男人带我出去,然后坐着观察他们要怎么做。

“即使少数跟我约会的男人很好,我也不想花时间真正地去了解他们,我一开始就没有来电的感觉。这些人一般都想把所有的时间花在我身上,直到我告诉他们,我这阵子还不打算跟他们上床,他们才打消念头,然后他们就消失了。这样很好,但是我会有一点挫折感,我会有一阵子不想回电话。然而,有伴仍是重要的,因为没有伴我就不能免费吃一顿或看电影。虽然这些男孩子不会打我也不吸海洛因,但是他们还是不合我的标准。我非常想念那个好的詹姆斯。

“我独自一人看深夜的电视,或看书。我一直最喜欢维琴妮亚·伍尔芙(VirginiaWooif)的“奥兰朵”(Orlando)这个爱情故事。电影?葛丽泰·嘉宝(GretaGarbo)和克劳黛·科伯特(Claudettecolbert)的电影我十分爱看。我喜欢那种像男人一样聪明的女人。

“我以后会变成怎样?我不知道。我在毕业的时候曾办了一次成功的作品展。但迄今我都没有继续发展,我没有自己真正满意的好作品。目前我担任摄影时装助理,但没有特别隶属于哪一个公司。我想,我想要的就是表现我自己、感觉到我自己的生存、学习新东西、帮助别人得到快乐、对别人产生一点意义、留下一点痕迹、激起一点涟漪、越老越有智慧以及再爱一次。”

另一位女性虽没有体会到这样的爱情,却继续着一段她并不满意的性关系,身为“另一个女朋友”,她对自己有疑问：

“我很有吸引力,瘦瘦的、金发、看似独立——天啊,这两个字好空洞。我爱上一个在摇滚乐团里演奏的男孩子,每次他的乐团来到东海岸演奏的时候,我就花许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在我的能力范围里,跟着他巡回。我知道这种事说出来很教人难为情,他不但住在万里外的另外一州,而且跟另一个女人有很深的关系。

“以前,我们一起共度了许多时光,但我开始跟他说我想要更多一点,想要达到我某些愿望之后,他就疏远我。这不是因为他人不好,而是因为他跟另一个人的关系很深,因此他没有办法应付,所以他每每逃避我,我就追他追得更紧。我最后逮到机会去看他的时候,和他吵了起来,虽然这本来可以避免的。他的言行都表示他跟他的女朋友非常好,这样就够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所以我跟他顶嘴,他就说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目前他和她蛮要好的,所以他不要再和我上床了。我僵立着,觉得自己愚蠢得要命,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不气他,因为他对我一直都很诚实,我虽然很喜欢他这一点,但是我真的很气我自己竟然落到这种局面。呃,当然你可以说,我是在害怕亲密关系,才会去追求这个显然不能给我回馈的人,或者说基本上我在追一个根本无法到手的关系,或者说我笨得可以了,怎么会去追一个早就有女朋友的人,这只不过是空想而已。我和他见面的时间一直都很少,所以这份关系对我而言比对他重要得多。我只不过是他在路上换换口味的女人,我这样做既无聊又常感寂寞。我受够了他的自大,因为我会到处找他。对我而言,我可以不常跟他在一起,因为这份关系是存在我的脑海中的,这蛮悲哀的,真的很悲哀。

“我现在在接受治疗,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我是那种会疯狂大采购的人,我猜我是想用这种行为来填补心中的空虚。买这么多东西并不会让我觉得更快乐,但是我对于衣服简直爱到了迷恋的地步。我花了太多时间买东西,钱花得也太多,都太多了。也许这是因为当你觉得自己的生活失去控制的时候,你就会去花很多很多钱,因为这是你唯一能控制的,也就是说,控制信用卡。

“目前我还算好。不错,我是想要有人来爱我,但是我不知道要如何去爱,我甚至不知道目前我能不能去爱。我有过很多不好的感情经验,这些都和爱一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是为了要填补心中的空虚,或者是因为我内心迷乱才会这样,这些都不是两人为了互相欣赏和关心而建立起来的关系。

“我过去这3年和那个摇滚歌手的关系真是太可怕了。它基本上是以性为主,但是和他做爱并非真的很好,这是可想而知的。他的控制欲很强,他什么都要控制,连在床上也是这样。在性方面我都无法满足,为什么还要继续忍受下去呢?……所以我现在才会接受心理治疗啊,我想要找出原因。

“我看和我一起念高中和大学的男人,差不多都结了婚,你知道,30岁了,好像时间一到,他们就都结了婚,等我突然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还是单身。我想,也许是我错抓住了机会,但我父母亲的婚姻很不快乐,我也许是在潜意识里不想结婚,所以现在才会这样,这可能是有关联的。

“我在比较年轻的时候,有各种的理想和期望。但是年纪一大,就知道那些永远也达不到,所以愿望和现实之间总是有点落差,我现在正设法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

女性为什么没有放弃痛苦的爱情

有时候,女人可以爱上不太稳定、没有能力或者没有意愿建立持久日常关系的男人,但是他们的爱情关系仍可能很感人而且很重要。

女人在遭遇到不快乐或者是不顺利的爱情关系时,常会被人说成是被虐狂,话里暗示她大概需要接受治疗,或者是“有这么多女人把自己弄到这般田地真是可耻”。

先前我们曾经提过,强烈地想要社会以爱情和个人生活——也就是说,有没有人爱,有没有结婚和小孩——来评价自己是女人(而非男人)。所有的关系又都被视为这种幸福状态的先导步骤,爱情关系是婚姻的试验,如果这些关系不顺利或者不快乐,就是她们失败了。如果她还继续留着不走,就是被虐狂。如果一个女人在特别寂寞或痛苦的那一天,竟对心胸不太开阔的人说出自己的生活一团糟的话,就很可能听到对方亲口告诉她或者暗示她：“噢,真差,你怎么就是做不来呢?你是怎么了?”女人受到很大的压力,得在个人生活中有“成功的表现”,符合社会的期望——也就是说,她得找到一个好男人,安定下来。

爱情关系如果不快乐,就证明她是个被虐狂吗?女人难道不会为自己着想,反而过于忠诚、过于支持对方?女人被钉死在爱情关系之中,无法脱身吗?

因为女人继续留在痛苦的爱情关系中,就说她们是被虐狂,这种讲法未考虑到某些人在一开始的时候,的确表现出很可亲的样子,而且后来还是偶尔会很和气。有时候,这样的关系在一开始时,女人受到强烈的吸引,或者投下了大量的情感,所以当那个人竟没有基本的生存技巧、不懂得如何分享,或者是无法和她亲近时,她感到非常混乱,她爱那个男人好的那一面,而且希望他不好的那一面能够改变。她无法随心所欲地分手,因为她在一开始的时候,深深沉浸于爱情之中。

有位女性对这种情况分析道：“大男人主义的精华是混合了性欲望在内的,它的做法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以言语或肢体挑逗你,例如说你很美、很棒、很有风趣等等。使你在性方面、生理方面和情绪方面强烈地渴望他的来临。然后他拥有了你,你拥有了他。接着他的爱之中混入了轻蔑的评语,污蔑你的兴趣和能力,打电话来的时间变得不规律,流露出粗俗的态度;这时你虽然还觉得你爱他、渴望他接纳他、和他做爱,但同时你也感到了人格受辱,并且得居于次级的地位。过一阵子,你可能已经失去了想和这个人做爱的动力。但是在一段时间(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两年)内,你虽因他的行为而感到侮辱羞耻,但热情仍在。你如何处理这种心理状态?当做是性虐待?幻想?事实上,你爱的那个人并不尊重你,在他眼中,你远不如他自己、他最要好的男朋友,或是总统等等那么重要,你该怎么办?”

传统的男性意识形态一直在主导女人的行为,如果女人应该对男人付出爱情,那么,他如果感到忧虑和困惑,不正表示他更需要爱情吗?女人被赋予的角色并不鼓励她发脾气或是离去,而是必须留下来,想办法理解他。但是这种情形(以及他对她的态度)通常会变得更糟。

在很多个案中,女人绝对有必要离去,因为情况严重到堪称心理或是情感暴力的程度。一般而言,单一的事件不会让女人发现这已经火烧眉睫,但是一连串的事件,持续感到情绪的不安,痛苦的起起伏伏,让人非常的焦虑和苦闷的感觉,则可视为危险的先兆。

在这些个案中,女人很难衡量自己情况的好坏轻重。到底幸福、安定和“正常”有多重要?在这样忠实地顺从他人的心理要求下,女人能撑多久呢?这样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危险,所以女人的真正的感觉慢慢地被掩盖了,她不知道真的这样下去要付出多少代价,或者对方到底会改变多少。

仍有多数女性放弃了不快乐的爱情(2)

一般人普遍认为女人喜爱受折磨、喜爱痛苦、喜爱被人贬低人格。但是在本研究中,大多数女性在遇到不快乐或不顺利的爱情关系时,却不作如是想。她们可能会比男性花更多的时间来想办法把关系弄得好一点——往好的方面说,这是忠诚;往不好的方面说,这是被虐狂——但到头来她们仍会离去。

74%的女性放弃了令她们不快乐的爱情关系：

“在大学的时候,我和一个有酒瘾的男人交往。一开始的时候,我想要帮助他,但我发现有些人沉溺已深,他们需要的是专家。后来我想要和他分手,但是每次我一提他就勃然大怒,然后撞我、打我,我吓坏了。这和典型的女人被殴打的情形一样。他会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当初我竟然那么容易在他一番话之下,就相信是我自己不好,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怕怕的。最后我终于去看他的心理医生,他的心理医生把我视为追踪对象。后来我躲着不出面,直到他放弃为止。”

“我在婚前爱上一个非常不成熟又没有竞争力的年轻男人,那一次,是我最热烈的一次。我和他同居,同时供给他的所需。他非常的自私,对我也很残酷,但是我和他在一起时所感受到的那份亲密,是连我丈夫都无法给我的。但是,除了在性方面(他是个很有创意的情人,而且他似乎真的热爱我的身体,带给我强烈的快感)之外我从未真的快乐过。而且后来我看出了我们的情况毫无希望,感到非常沮丧,再加上我也无颜让我的家人和朋友知道我在和这样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交往,最后我终于和他分手了。”

通常男人除了有使人难以相处的缺点之外,也会有女人真心喜爱的特质,所以要不要分手,就成了非常棘手的决定：

“我最讨厌的那个男人,最大的缺点在于他无法遵守对我或对其他人的任何诺言。他有些性格真的令我非常喜欢,但是我受不了他一直违背自己的诺言。因为这样,所以他对我不够好,我就让他走了。”

“他在性方面,好得让我不愿分手,但在知识方面,我们缺乏共通之处。跟他做爱实在美妙,直到今天,我仍喜欢和他睡觉。”

“我最近这个情人完全是个大混蛋的模样,他放了我好几次鸽子,告诉我他去纽约找工作面试的时候,和完全不认识的人上了床。大致上而言,他明明就是个无赖,但我仍然觉得他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性感的一个。我想我就是那种已经火烧眉睫,还笨得站在那里考虑火会会不会自动熄灭的人。”

女性不但较常主动提出离婚要求,而且更常主动断绝爱情关系(3)然而,她们在情感上,通常都觉得自己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我通常会因为男孩子做的某些事情而和他们分手。他们令我伤心,而且我需要时间让伤口愈合。我拒绝和任何一个只会利用我,或是视我为当然应该拥有,表现出不尊重的态度的男人交往。”

“好多次都是我主动提议分手。在断绝一个令我不满意的关系时,我总是会消沉得可怕,有一点罪恶感,但是也大大松了一口气。爱情慢慢消逝的那种感觉是最难以忍受的。”

“我去年和一个交往两年的男友分手,因为他动手打我(没有人可以打我)。他就是嫉妒——我不管,因为他伤害我,所以不值得我关心。我觉得我浪费这么多时间实在太笨了。”

许多女人都认为,无论那段感情多么糟糕,如果爱情够强烈的话,分手之后也不会消逝：

“虽然我要自己去恨我从前那个男友,但是有时候我觉得我还爱着他。我就是没办法把这些感觉排斥在外。”

有一种男人坚称他仰慕你,虽然他明明让你感到悲伤,或至少感到不快乐,但要和这种人分手是最困难的：

“讲到离婚,他跟我玩游戏,他说他只想要自由,不想要离婚。这样过了三年半,我变得很瘦,朋友带我去找离婚律师。我知道他的外遇已经让我痛苦很久了,所以我提议离婚。他一边签字,一边说：‘我爱你。’他还说这种话!他已经跟另一女人结婚了,还跟我说他不喜欢她、我是他唯一的妻子。他对我已经没有兴趣了,但是他想用退休金把我买回去,门儿都没有!在那段时间里我哭得很厉害,但他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重新生活了。我心里对于要不要分手这件事一直很矛盾,我做了一些心理治疗,让自己放弃这一段关系,这对我有帮助,但不是全部。虽然他伤我伤得很深,虽然我本来不想要分手,但还是发生了,我仍然是爱着他的。”

大多数的女人都说,要撑过这段过渡期,最好的办法就是完全不要再跟他见面：

“在某些方面而言,我的初恋和分手还没有真正过去。难就难在他每次逮到时间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点预警都没有。如果他不出现,我会比较容易撑过这段过渡期。”

不然就是想着他的缺点：

“每一次我开始想念他的声音,或者电话一响,我的胃就突然一抽,心里渴望、渴望、渴望是他打来的,我就停下来想：不!慢着——他是个下三烂。记得那次他因为你动作太慢,他就气得把你锁在浴室里吗?还有每次你抱怨他没有听你讲话,他就发脾气。那种日子你不想再过第二次了,是不是?——这样想真的有效。”

或者是找个代替品：

“为了让我自己离他远远的,我会早上早早离开公寓,很晚才回家。我的室友说他一直打电话来,而且一来就坐着等我好几个钟头。直到6星期之后,他才有机会逮到我,但我那时候已经开始跟别的男人约会,所以很容易就回绝他了。”

大多数的单身女性在分手时感到轻松和喜悦,同时痛苦也伴随而来：

“是我提议分手的。我要找回我自己,我也找回了自己,感觉真好。但是过程也很艰辛、很痛苦。我觉得我很坚强,能够为了自由放弃某些东西。”

但是有14%的女性只感到痛苦：

“我痛恨被拒绝的感觉,我觉得我是没有人要的尘土。我深爱着的男人找上了另一个女人,我觉得自己失败了。另外那个女人能给他的,我竟然办不到。我有一阵子嫉妒得要命,我一直在想象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开始的时候,我最怀念的是我们做爱的情景,后来是我们之间那种亲密的感觉。不久之后,我又开始想念我们每天做的事情。有一段时间我对他又爱又恨,爱恨之间的那条界线是很微妙的。整整一年,我才把他抛在脑后,不会想他(或她)想得太厉害。和亲密的朋友讲话对我有很大的帮助,特别是那些有类似经验的朋友。我记得有次和一位男性朋友从晚上一直谈到半夜3点,过后觉得轻松多了。那似乎就是转折点。”

在分手的时候,如果这份爱情关系没有终止,没有讲好要结束,没有讨论,会变得特别困难。要有结束的感觉,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话讲明白：

“都过了一年,才讲明白现在我们的关系是怎么样。很明显,也到了该讲的时候了。我一直等到痛苦得受不了,再也藏不住话的时候才提出来。我把我想讲的话通通告诉他,让心中的悲伤消失掉,而不是留在心中把自己给毁了。”

避免痛苦而选择平淡的关系是否值得

会借助心理治疗,以解析生活为何不顺利的女人,大多已下定决心,要去除心中对于浪漫爱的渴求,使自己更理性化,断绝所谓不断期待的念头,并致力建立更稳定、友善的日常关系。

有位女性在经历一次灾难式的恋爱和依赖同居男人的痛苦经验之后,现在一边接受治疗,一边与一位让她感到较为稳定,而且可能顺利交往下去的男性发展出低调的关系：

“在过去3年间,我终于开始以较为积极(虽然并非一直如此)的方式成长。我第一个重大的改变,是从一个自我毁灭型的爱情关系中脱身。跟我同居的那个男人不肯和我结婚,而且一直责怪我不是真心喜欢他的女儿。有一次他甚至还动手打我,因为她说他不在家的时候,我对她很苛刻。我住在那里时,有一阵子没有上班,所以在经济上要靠他,我过得真的很卑下。我是说,我觉得我真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但是我很迷他,我一直很喜欢跟他做爱,他很性感。我跟他分手之后,大概老了好几岁。我在取得学位之后,还是想要跟他在一起,而且那个时候,我的心情很差,所以很难鼓起这么大的勇气和信心和他分手。

“到目前为止,我最大的成就,大概要算是接受心理分析,试着改变自己。我从孩提时代开始,就有自杀念头。我正在想办法改变这些念头,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好丧气、好失望。

“我现在交往的这个男人非常好。我们把对方当做是特别的好友,我们的性生活也很美妙。我们都有伤心的经验,很怕再重蹈覆辙。我们各自用不同的方式逃开对方或是否认我们之间有很多爱意。在我心中,对于爱情的渴求、对于亲密感和被拒绝的恐惧经常在交战。我跟我的情人和分析师很亲近。我的情人很善解人意,我的分析师很好,聪明、感受力强,而且有人性。

“但是我心中的恐惧很难打消。在紧要的关头,他分给我情感上的支持,但是我似乎过分要求他给我更多的支持。我得学会在我怀疑他话中的用意时,要求他加以解释。我的习惯是把别人说我的话都看成是负面的,所以我正设法重新学习如何正确阐释别人对我的评语,我也试着用这种观点去看看他为什么会害怕失败。我们俩都怕再次承诺,还不能完全相信对方。他最糟糕的事情是在我们的初识的时候放我鸽子,还好我能够把我的愤怒表示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这样),而且我认为,他也知道他之所以会再犯这个毛病是因为他害怕爱情。

“我最气他的是,他偶尔会用老套的男性风格来处理钱财和权力的问题。我跟他谈过这件事,尽量用积极的、支持的方式,让他知道还有其他可行的做法。我得小心地不要‘杀死爱情’,因为我以前会用这个方式来避免亲密感、避免被爱。有时候,你自己比别人更容易把心中的爱给毁了。

“我是个女性主义者。女性主义帮助了我,使我在面对自己的问题时,不会觉得那么孤独。对于社会上一切的双重信息、性别歧视、不当的性观念,我都觉得很愤怒。但最后愤怒的是那些把我当做无足轻重的尘土来对待的人,我想,愤怒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我也想要学着去爱,爱自己、爱每一个人。”

幸福一直都是爱情关系的目标吗?我们应该成立议题来研究,每段爱情是否都应朝“半完美的家庭组织”及“调适良好的异性爱伴侣”等社会认可的目标发展。并非一切的男女关系,都是为了建立婚姻而做的试验。

有时候,无论有多痛苦,女人仍想留下来。她们的爱很真实,而表达爱和感觉爱,给她们很大的欢乐。她们不只在做她们自己,而且有种朝气蓬勃的感觉,这比稳定和正常更为重要。有位女性这么说：“我愿意为了我的男朋友放弃一切,而且因为有爱,所以就算放弃了一切也无所谓,我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但是我有点罪恶感,因为他们谈到我俩时,觉得我们将来一定很幸福,其实我不大有把握。”

忠实的女性未受赞扬,反而被称为被虐狂

女人在不快乐的爱情关系中,想办法看透两人关系的缺陷,帮助她所爱的人,即使另一个人难以相处,她仍保持忠实,诚可谓勇气可嘉。但是几乎没有人会把这当做是英雄式的行为,女人反而常因为她们留下来,而受到奚落或被称为被虐狂(缠人、要求太多)。男人会不会因为做了同样的事情而受到景仰呢?就拿拜伦和洛·史都华来说,在他们的爱情得不到回报或者不顺利的时候,不是都被当做是伟大的浪漫英雄吗?

这又再一次证明了,在一般人眼中,女人的行为逊于男人。女人在追求爱情时,很少被视为是英雄,追求爱情的女英雄不会受到褒扬,她会被看做是受害者,也许还有点愚蠢。

不稳定的感情关系不一定就是失败,它也许能给我们诗般的美丽,这可能正是我们所要的。这不见得就表示我们选错了男人。但是在遇到这样的状况时,社会通常会让我们坚信爱。如果女人不能和男人产生永久性的结合,社会就会严厉地处罚她。

在本研究中,即使她们仍爱着对方,也会让自己离开所爱之人,如果有必要的话。但有时候,如果我们以天地为证,我们怎能背叛对方?可是,如果我们所爱的人改变了呢?这不表示我们不应以天地为证,立下爱的誓言,或是一开始就不应该爱,而是我们至少应把当时觉得是真实的东西当做是真实的,即使最后分手了,也无需苛责。有雅量相信另一个人真正的爱是好的。

什么是良好的关系?处得来?有人陪伴?感受到激烈的热情?亲密感?被人接受?事实上,感情关系也许不稳定,甚至不快乐,但仍让人的心灵受到滋养,或是多多少少打开一道原本不存在的心门。

有位女性这样说：“他是我想要去爱的人,也许跟另一个在一起比较容易,比较有话讲,但是我爱的不是他们。我爱他唯一的理由是,他是个很独特的人,我爱的是这个人,不是这段关系。我追求的不是能够给我最好的两性关系的人,而是我感到心有所系的人。”

在过去,对爱情迷恋曾被视为是心理异常的行为,只有理性的表现才能获得接纳。然而,希腊人甚至认为“天神的狂性”(divinemadness)也是好的。抛开这些逆端不谈,即使在不同的时空中,人们的想法是有联系的。

但是,女人真的太急于追求伟大的爱情,太容易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太容易在不理性的情况下继续付出吗?我们在出生时,便远不如我们的兄弟那样受到社会欢迎——这个社会,除了肯定和鼓励居于次级地位辅助男人的女人外,对其他女人的评价都很低——而我们对于爱情的渴求,是不是多少反映了我们希望社会给我们肯定、爱情和呵护呢?

或者,也许我们对于爱的追求,是我们爱自己的潜在形式——社会不允许我们去爱自己,所以我们渴望找一个办法证实我们心中的爱——以便得到那份我们没有办法给予自己的爱。在某一方面,我们对爱情的追求,或可解释为是不自觉地在精神上自我陶醉、是我们与自我之间的联系。这是否就是我们即使在关系变坏时,也难以离开对方的原因?

爱情是解脱,还是枷锁?无论如何,爱情是女人注定要过的生活方式。爱情可能会压迫或操纵女人,或是可怕地耗尽了女人的一切,虽然这并非爱情应有的面貌。这使得许多女性运动人士倡导女人应该丢开锁链,不要再和迫害我们的人做爱。不是愚蠢,也不是被虐狂,而是文化背景和社会对女性的歧视,使得爱情成为错误,变成大问题。而女人处在最不利的地位上,因为女人对男人的爱,和经济需要、社会地位等问题紧密相连。然而,能感受到这样深切的爱,无疑是项天赋,使我们的精神更为振奋。

遇到一连串难以相处的关系并不好。但是,由于上述的文化问题,许多女人可能得经历许多不快乐的关系,才能找到一个值得她们去爱,同时将她们视为平等、令她们快乐的人。

坏的爱情关系可能到最后残害了自己。有位女性这样说：“要是付出的太多,你就会失去自己的灵魂。”但是,活在只是舒适却没有真爱的感情(甚至于对自己而言,爱也是只是假装的)之中是可悲的。关键在于不要留得太久,让自己发掘出自身、爱情关系或是对方的什么因素能够开启你的胸怀,然后,如果这段关系会毁了你,就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