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男女就像两只脚,同心协力才能前进 思维中的性别差异

他披着坚硬的兽皮,谁说两个性别还不够?

——塞缪尔·霍弗斯坦

“与女人相比,男人勇敢、强壮、精力旺盛、心思独特。女人有别于男人,主要在于女人温柔,心中始终顾及他人。”达尔文在一八七一年写下了这段文字。他认为:男人强势,女人文静,这种性别特质是从早期人类继承来的“遗产”。

达尔文认为男人天资聪颖。他指出,男人卓越的智慧源于他们需要赢得伴侣。要想保护家人、猎取一家人的口粮、抗击敌人、制作武器,男性祖先必须具备出众的智力,即“观察、推理、创新和想象力”。适者生存,激烈的竞争使得男性祖先变得越来越聪明。亚当强势、聪明,夏娃温柔、单纯,这是达尔文观察到的男女有别的一个明证。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诗人、商人、政治家、科学家、艺术家和哲学家,绝大多数是男人。此外,十九世纪法国杰出的神经病学家和人种学权威保罗·布洛卡证明,女性的智力比男性稍逊一筹。布洛卡计算了巴黎医院解剖的一百多具男女尸体的大脑重量后,于一八六一年写道:“女人一般不如男人聪明,这是一个我们不应夸大其词,但也不容否认的事实。”

布洛卡并没有根据女性的体型修正他的数据,反倒是采用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修正公式”证明法国人的才能不输于德国人。但谈及女性的颅骨,他并没采取必要的数学修正,因为当时人们普遍持有的看法就是女人的智力不如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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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这种带有性别歧视的观念受到了严重挑战。人类学者玛格丽特·米德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一位知识领袖,她强调,教养胜过天性。她说,环境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正如她在一九三五年所说:“我们称之为阳刚和阴柔的诸多个性,一如某个特定时期社会特定的男女衣着、举止和头饰,与性别并无多大关联。”

米德的一番话为女人、少数族裔、移民和穷人带来了希望,同时传递了一个观念:人在本质上并无多少分别。剥去男女的几样文化饰物,我们在本质上与动物无异。社会和教育使得女人举止得体,男人像个男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之后的数十年间,大量的科学论文证明,男女生来并无差异。生理习性已成了旧话。

但新数据的出现,使得无论是博学多识的科学家,还是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都意识到男女之间的确存在差异。此外,有些性别差异缘自胎儿发育过程中由胎儿的荷尔蒙决定的大脑结构,也可能由之后人生中的荷尔蒙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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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子与精子结合,妊娠开始,胎儿既没有男性生殖器,也没有女性生殖器。但胎儿发育到六周的时候,遗传开关开启,如果是男孩,Y染色体上的性别决定基因开始命令性腺前体细胞发育成睾丸。分化的睾丸开始分泌胎儿睾丸素。胎儿发育的第三个月,雄性激素渗透到胎儿的组织,形成男性生殖器官,呈现男性的大脑。而女孩则不然。另有许多人认为,X染色体上的DAX-1基因决定了女性生殖器的发育,呈现女性的大脑。

可以说,胎儿的大脑性别“取决于”荷尔蒙。大脑结构在日后体现的性别差异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我发现,某些由来已久的性别差异,从远古时期已经形成——从我们的祖先结为夫妻,然后共同养育子女开始。

为什么女人更能言善道

美国科学家进行的一项语言能力测试显示,女童说话普遍早于男童。她们口齿清楚,语法准确,语句结构复杂。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普遍擅长口头推理、作文、非文字记忆、发音和拼写。她们也很擅长外语,很少患有口吃。有诵读困难的女孩比男孩少了四成,而需要诵读矫治的女孩则少之又少。

前文援引的几种文化无不表明,比起男孩,女孩的语言能力更容易受到文化的不断熏陶。譬如一些学者认为,女性卓越的语言能力是因为女婴出生时比男婴成熟,语言能力天生略胜一筹,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又受到父母的潜移默化影响和学校的培养。

科学家现在列举的数据表明,语言方面的性别差异存在生理基础。无论是美国,还是英国、捷克和尼泊尔,女性的口齿往往更加伶俐。此外,据国际教育成就评价协会对五大洲十四个国家的四万三千份作文的分析,不难看出女孩的书面表达更为清晰。

此外,女性的语言优势与雌激素有关。在一项针对二百名育龄妇女的研究中,心理学家证明,在雌激素处于峰值的排卵期,女性最善于口头表达。比如说“Aboxofmixedbiscuitsinabiscuitmixer(一台饼干混合机里的一盒什锦饼干)”这句绕口令,排卵期女性说得格外流利,速度是平时的五倍。月经刚结束的这段时间,女性的雌激素水平最低,她们说这句绕口令的速度直线下降。然而,无论什么语言任务,即使她们的表现不尽人意,大多数女性仍然强于男性。胎儿时期的雌激素关系到女性卓越的语言能力;而胎儿时期的睾丸素则事关男性几项稍显逊色的语言才能。

但这并不等于说男性不善辞令;或所有男性的语言能力都不如女性。男性因人而异,女性也同样如此。其实,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不亚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这其中最关键的决定因素是文化氛围。这种事例在西方传统中比比皆是。几千年来,西方社会扼杀了无数女性成为演说家、作家、诗人和剧作家的机会,却不遗余力地培养男性的创造力。难怪历来绝大多数演说家、文学巨匠都是男人。

数学能力的差距

一般来说,男性擅长解高难度的数学问题(并非算术)。他们普遍擅长读图、解谜,完成视觉-空间-定量任务,而这些才能似乎也存在生理差异。

首先,这些才能早在幼年便展露无遗:男婴喜欢追寻电视屏幕上闪烁的光线;男童喜欢拆开玩具,研究它们的空间结构,并且能准确地领会抽象的图案及其之间的关系;十岁左右的男孩则能在脑海中想象旋转的三维物体,并且准确地领会平面上的三维空间,在其他有关机械和空间的功课中取得优异的成绩。

青春期的男孩开始在代数、几何等涉及视觉-空间-定量的知识方面胜出女孩一筹。比如,在一次参加学习能力测验的近五万名美国七年级学生中,七百分(满分八百分)以上的男女生分别为二百六十名和二十名,比例为十三比一。男孩和女孩在空间视觉敏锐度和数学兴趣方面的性别差异,在其他文化中比比皆是。

一如女孩和女人的语言能力,在男孩和男人身上观察到的这些能力显然也具有很大的文化成分。但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雄性激素、睾丸素和视觉-空间概念、数学能力的提高之间也存在直接的关联。胎儿时期雄性激素异常的女孩,在童年时期俨然是一个假小子,到了青春期则数学成绩优异。与此同理,青春期睾丸素低下的男孩在空间任务方面的表现却不尽如人意;多一个Y染色体(XYY)的男性在视觉-空间测试中能拿高分;多一个X染色体(XXY,或克氏综合征)的男性在空间判断能力方面往往表现欠佳。

耐人寻味的是,我和同事在用核磁共振成像技术扫描男女的大脑时发现,在与睾丸素相关的特性上得了高分的男性和女性(性格调查问卷,费舍尔气质量表),大脑中与视觉-空间敏锐度相关的区域更为活跃。在气质量表中与雌激素相关的特性上得分高的人,由雌激素决定的大脑区域同样更为活跃。

我无意说女人在空间辨别能力方面不如男人。恰恰相反,说到女性的空间辨别才能,科学家欧文·西尔弗曼和马里恩·比尔斯发现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西尔弗曼和比尔斯在一间屋子里展示了一张画了数个不同物体的纸,然后指导男性和女性记住这些物体,过后请参与者回忆。结果女性对静物及其位置的记忆更为清晰。

说到空间辨别,可以说男女各有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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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数学欠佳,男孩不擅英语,难道根源在于社会?

解释这些性别差异的文化剖析不一而足。老师的臆断及其对待学生的态度;父母对子女的态度、养育子女的方式;数学是男人的学科这一根深蒂固的社会观念;男孩和女孩玩的游戏和参加的体育项目;男女的自我印象和志向;男孩和女孩承受的诸多社会压力;甚至设计测试和科学家解释结果的方式,无不影响到测试的结果。譬如学习能力测验,性别、社会阶级和种族背景不同,结果也千差万别。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来,男孩和女孩在标准化数学考试中的成绩差距已经有所缩小。

命由天定?未必尽然。说到培养和塑造人的才能和言行举止,可以说文化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如下这些事实:男婴和女婴的体质有别;除了学习能力测验,男孩和女孩在考试中的一贯差异;女孩没有因为社会压力在其他才能方面落后于男孩;其他国家确证的事实;空间辨识能力与睾丸素、语言才能与雌激素的关系的研究文献;大脑扫描实验等,无不证明男女在空间辨识和语言能力存在性别差异,而这些能力差异,至少一部分源于男女生理有别。

说到男女有别,我们也可以用进化论加以诠释。二百多万年前,我们的男性先祖便从事侦查、追踪、围捕野兽。只有善于观察地形、走出迷境的男性祖先才能得以生存。而女性祖先却要在杂草丛生的地带寻找果蔬,要想生存,只有记住这些资源的位置。女性祖先要抚慰、斥责、教育子女,陪伴他们成长,她们卓越的语言才能想必发挥了用武之地。

因此,随着男女的结合,完成狩猎-采集-拾荒的传统分工,自然选择加剧了这方面性别的分化。

男女之间的差异存在生理基础,并且很可能早在游牧时期就已完成了进化。

女性的直觉

“举世公认,”达尔文写道,“女性的直觉……胜过男性。”科学研究证明了达尔文的这一观点。测试表明,女人普遍比男人善于察言观色,察觉语调、情绪、姿势、情境等非语言信息。你稍稍偏着脑袋、噘着嘴、耷拉着肩膀、变换身体重心和语气——女人都能从这些细微的举动揣摩一个人是否不适、恐惧、愤怒或失望。如今科学家称作心理理论的这种察言观色的才能,难道源于大脑的结构?

的确如此。

女性连接两个大脑半球的神经纤维普遍比男性丰富。她们两个脑半球之间的连接较长,而男性脑半球相邻脑区之间的神经连接却相对较短。因此,女性的思维普遍较为连贯,而男性的大脑往往各司其职。

这种性别差异在医院里表现得格外明显。我们研究了数百例中风、脑瘤和脑损伤患者,从中不难看出,女性一般比较容易康复——她们往往能凭借功能齐全的大脑工厂,重新掌握以前的技能。

根据有关男女健康的数据和诸多实验,科学家们如今相信,胎儿雌激素决定了女性在子宫里的大脑发育,之后由丰富的雌激素以及后叶催产素这种息息相关的神经化学物质的活性继续维持。此外,女性的大脑结构决定了女人的直觉——能让她们通过视觉、听觉、味觉、触觉以及记忆和认知中心收集数据。因此,女性可以迅速联系互不相关的信息,产生让达尔文赞叹不已的敏锐的洞察力。

网状思维

如前文所述,直觉是女性普遍具有的一项才能,我称之为网状思维——用大视野的、有脉络的和长远的眼光思考问题。我们思考问题的时候,常常要收集大量的资料,拼凑这些点滴信息,考虑其变数,然后做出决定。用柏拉图的话说,“大脑思考的时候,它是在与自己对话”。这种时候,你的大脑里实则是在开一个碰头会。

但心理学家指出,女性思考问题的时候,她们收集的数据更多,并将这些似是而非的信息拼凑成更为复杂的路径,然后做出选择。女性擅长归纳、总结,她们通盘考虑,权衡利弊。她们权衡各方面的因素,采取的不是直线思维,而是网状思维。相比而言,男人一般只关注目标,他们抛开自认为无关的信息,以线性、因果的方式直接做出决定——我称之为步骤思维。

我们可以说,这二者都是思考的好习惯。负责网状思维和步骤思维的大脑结构在很久之前就出于实际的理由完成进化。男性祖先的重点是狩猎,他们的目标是拿石头砸水牛的脑袋,这种严密、深刻的专注力造就了男性分工明确(按部就班)的头脑。而女性要兼顾照料宝宝、生火、建茅屋、做饭等林林总总的家务,因此,女性的工作造就了女人宽泛而联系紧密的思维。

“有话直说!”男人说。“说什么?”女人问。男女之间的这种误解可以说古已有之。

网状思维给了女人天生的优势,让女人头脑灵活、见识深远、想象力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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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擅长数学和空间辨识任务,女性擅长语言、直觉和网状思维,这并非在史前就形成的两性之间的智力差异。

各个年龄段的女性无不拥有高超的精细动作协调能力,能轻松地操作细小的物体(如果叫男人解开你的项链或穿针引线,那你就等着瞧好了)。女性在雌激素水平处于峰值的排卵期更加心灵手巧,表明生理因素可以增进这种精细动手能力。

相比之下,男孩和男人普遍擅长讲究速度和力量的大肌肉动作技能,如跑步,跳跃,投掷棍棒、石头和球。

这些性别差异可以用进化论加以解释。我们的女性祖先采集小种子和浆果,还要经常为孩子清理身上的草屑、污垢和小树枝。只有掌握高超的精细动作协调能力的女性才能生存,也因此造就了现代女性的这种特质。而男性则要向食肉动物和猎物投掷武器,所以才造就了男性大肌肉动作的协调能力。

男性终究是男性

“男人通常更强势,而女性一般多愁善感、文静”,达尔文的这句话说明了大多数男女之间的区别。

在日本、菲律宾、墨西哥、肯尼亚、印度乡村和暂且隐去名字的新英格兰城市“果园镇”,人类学者比阿特丽斯和约翰·怀廷在针对男性强势这一课题的经典研究中发现,各文化中的男性的表现均较为强势。

心理学家在美国人身上更证实了这一点:蹒跚学步的男童喜欢乱抓乱画;小学男生喜欢追逐打闹;青春期的男生喜爱肢体碰撞的运动。追逐打闹几乎是童年时代的男孩独有的游戏,而其他灵长类动物也不例外。许多男人有暴力倾向。世界上绝大部分杀人犯是男人,而且往往是暴躁气盛的年轻男人。

在几百万年前的非洲大草原,这种侵略性让男性祖先受益匪浅。强势让他们挺身而出,面对食人的野兽和敌人。

我无意说女性胆小懦弱。众所周知,女人的意志格外顽强,为了保护子女,她们往往不惜暗中伤人、使用暴力。如果你吓唬一个婴儿,就能明白一位母亲的愤怒。不过,科学家们认为,环境对女性的攻击性有着相当大的影响,但男人的攻击性则主要取决于荷尔蒙,尤其是睾丸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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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常认为,女性的哺育能力与男性的侵略性互为补充。世界上各个民族和文化传统的女性(以及其他灵长类动物)更在意婴幼儿,一心想着他们的需要。此外,历史上各个时期的社会,绝大部分日常的婴幼儿抚养工作都由女性来承担。

也许有人会认为女性的哺育能力是后天行为,但事实证明,这也有生理因素。哺育行为与胎儿雌激素的活性共同影响着大脑的发育。早在文化塑造女孩的心性和品行之前,我们就能见证这种影响。

女婴常常看着人的脸咿咿呀呀、微笑,希望与人亲近,而男婴则对物体或闪烁的灯光咿呀地说个不停。女孩的注意力更长久,她们更有耐心,往往对一件事投入更长的时间,而男孩却容易分心,好动,爱刨根问底。女孩对新奇的人感兴趣,而男孩喜欢新奇的玩具。女孩善于从你的语调、口吻中判断你的情绪。此外,天生只有一条X染色体,或者说患“特纳氏综合征”的女孩“极其女性化”:相比普通女孩,她们不喜欢体育和打闹,却更注重打扮自己;她们的数学成绩较差,空间感不好;这些女孩更痴迷婚姻,尤其喜欢孩子。

女性的“亲社会行为”

心理学家卡罗尔·吉利根在其经典著作《不同的声音:心理学论与女性的发展》中指出,女性对人际关系格外敏感。她和同事采访了一百多位不同的男性女性,发现女性会主动在爱情、亲情和对别人的责任与义务等关系中承担起一个角色,继而刻意维系这种关系。面临困难局面,女性以心理学家所谓的“照料和结盟”这一社交策略表达她们的担忧并向身边的人寻求慰藉和帮助。而男人身处困境的时候,往往主动出击。

女性依赖别人的本能与大脑中的雌性激素不无关系。科学家称女性为“亲社会”的动物,的确如此。她们生来多愁善感,这与子宫中占主导地位的雌激素息息相关。后叶催产素这种主要的雌性激素同样决定依赖、察言观色和直觉等几种亲社会性格。我和同事采用核磁共振成像技术扫描了两组人的大脑后发现,在我衡量与大脑中雌激素相关的性格的人格量表取得高分的人,与多愁善感相关的脑功能区即雌激素塑造的功能区更为活跃。

女性的口才、直觉、网状思维、察言观色的天性、耐心细致和灵活的头脑、长远的眼光、对人际关系的敏感和社交的渴望,都是我们的女性祖先在养育儿女过程中进化而来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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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古斯特·斯特林堡一八八七年推出的《父亲》这部戏中,一名男人对一名女人说:“如果我们当真是猿类的后代,我们一定是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品种。毕竟我们之间毫无相似之处,不是吗?”这位厌女型瑞典人当属夸大其词。男女拥有各自在狩猎-采集-拾荒这一因袭的习惯中进化的各种技能,这时候,男女结成伴侣,能集中力量、食物和才智养儿育女。

不过,男女的智力并不存在孰优孰劣之分。

关于这一点,达尔文错了——怪只怪他那个时代的有限的认知。智力综合了成千上万种互相独立的能力,并非一项单纯的特质。有人擅长识图或人脸识别,有人能用意念搬运物体、修车或写诗,有人善于解决棘手的科学难题,有人能轻松玩转棘手的社交局面,有人音乐一学就会,有人能在几个星期内掌握一门外语,有人记得住经济理论,有人记得住哲学概念,有人知之甚多却苦于表达不出来或不会活学活用,有人知之甚少却擅长辞令,能推广或应用他们的知识或理念。有些女性是才华横溢的数学家、作家或棋手,而有些男性却是享誉世界的演说家、剧作家、翻译官和外交官。人类的聪明才智和个性丰富多彩。

但男女不尽相同。许多事实如今证明,男女两个性别各有一种潜在的倾向、一种主调或主题。

男性对空间的判断力与语言能力和女性的直觉与网状思维,男性的粗犷和女性的精细,男性的强势和女性的文静,也许早在我们的祖先走进远古的森林,以拾荒、狩猎和采集谋生前,就完成了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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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文派的人,哪怕彬彬有礼,充其量也只能算作一只剃了毛的猴子。”英国剧作家W.S.吉尔伯特写的一曲小调唱道。

并非只有科学家认为人和兽之间存在相关性。人类学者威廉·麦格鲁就证实了这一点,同时他也在黑猩猩身上发现了性别差异的萌芽。

不知你可记得生活在东非狩猎场坦噶尼喀湖畔的雄性黑猩猩。它们常常蹑手蹑脚地靠近、追逐、捕杀动物。打猎是需要空间判断能力的具有攻击性的任务。雄猩猩还会沿着它们地盘的边界巡逻,守护共同的领地,这同样属于需要空间判断能力的具有攻击性的任务。雄猩猩投掷树叶和石头属于大肌肉动作。

雌猩猩一般负责采集野果。它们钓白蚁和捉蚂蚁的本领比雄性强三倍,这些工作需要灵巧精细的双手,将一根细木棍巧妙地插进泥泞的蚁穴。雌猩猩还要负责梳理群居成员的毛发,运用精细协调的动作,花费数个小时互相清理或替幼崽清理细小的污垢。为同伴清洁和梳理的同时,雌猩猩也在抚摸、呼唤自己的孩子,与它们互动,锻炼它们的语言能力。与其他高等级灵长类动物一样,雄猩猩发出的多半是刺耳挑衅的叫吼和咆哮,而雌性发出的却是“清晰的呼唤”,渴望与大家亲近。

这些事实表明,非洲大地很早之前就出现了如今的一些性别差异。再后来,随着我们的祖先圈养小型猎物、拾荒、走进森林或到开阔的平原采摘种子和浆果,男女分工显得越来越重要。从空间判断和语言技能,以及直觉、网状思维、手眼协调和攻击性等方面都显示男女有别。

奥杜瓦峡谷

当然,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在三百六十万到三百二十万年前的东非,在莽莽森林和草地上流浪的露西和她的女性亲人负责采摘,男性亲人负责拾荒和狩猎。我们只有足印和年深月久的遗骨。

经历了二百万年,这里留下了丰富的化石。一些独特的考古遗址可以证明,人类的性别分工或者说大脑中的性别差异早已出现。

坦桑尼亚奥杜瓦峡谷是一片荒芜、干涸的深谷。二十多万年前,河流在岩石中冲刷出一条深深的裂隙,露出了古地层,以及极为丰富的证据。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玛丽·利基和路易斯·利基开始在这条裂隙中发掘、寻找古人类的遗迹。一九五九年,玛丽在谷底发现了一处遗迹,也就是现在的一号坑,从而揭示了一百九十万年至一百七十万年前生命的本来面目。

这一带当时是由一片沼泽、灌木和树木环绕的碧绿的盐碱浅湖。鹈鹕、鹳、苍鹭与河马在平静的池塘里嬉戏,鳄鱼在盐湖畅游,鹅鸭栖息在湖边的莎草丛中。灌木丛沿着湖边的坡岸,融入远处金合欢树点缀的开阔的旷野。远处的天际,桃花木和常绿树林从山坡一直蜿蜒而上至火山的山顶。

干涸的湖东端,曾经是淡水汇入盐沼的溪流,玛丽·利基在那儿发掘出两千五百余件工具和石器残片。不知哪位心思巧妙的人制作了这些工具。有些是敲掉几条边,只留下一条锋利的边的大块火山岩、石英岩,另一些则是从大块的岩石上凿下的残缺的薄片。湖边散落着剥坯(一块块尖利的小石头)和从远处带回来未经加工的大石料。

这些工具主要取自当地的石材,出自露出地面的岩层、河道和从几千公里外冲来的火山岩。有些是在别处制作,继而被弃之湖畔。另一些在沼地开凿或制作,只留下一地的碎屑。不难看出,这里当时是一座工具加工厂和仓库。

人称奥杜瓦工具的原始斧头和刮刀并非迄今发现的年代最久远的工具。二百五十万年前,古人就在埃塞俄比亚留下过工具,他们制作工具的时间也许更早。但奥杜瓦一号坑的用具别具一格。

工具附近散落着六万多块动物骨骼,主要属于象、河马、犀牛、猪、水牛、马、长颈鹿、大羚羊、南非大羚羊、角马、东非狷羚、南非羚羊、非洲大羚羊、小苇羚、葛氏瞪羚、汤氏瞪羚和黑斑羚等大型物种。余下的是海龟、象齁、野兔、鸭,以及数百种小型动物和鸟类的骨骼。二世纪六十年代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利基夫妇又沿这片古湖发掘了五处遗址,他们在某一处遗址发现了一头被宰杀的大象。

这一发现就像可重复书写的羊皮纸,奥杜瓦发掘出的文物仿佛被擦了一半的黑板。这片土地和化石为我们揭示了这片湖畔生动的一幕。

骨骼之谜

埋葬学是以倒推法研究骨骼化石的一门新学科。埋葬学家通过观察现代人的屠宰、狮子和鬣狗等食肉动物啃骨头的习惯、水和风散布骨头的方式,确定这些古代的骨骼来到这里的状态和条件。比如,埋葬学家观察猎人砍断猎物的躯体,发现他们剔肉的时候,常常在长骨中间留下刀痕。而为了取猎物的皮和筋,骨头的两端常常留下特有的刀痕。但鬣狗一般啃猎物的脚和骨头的末端,在丢弃的骨头上留下截然不同的齿痕。

人类学家采用这些痕迹及其他埋葬学线索,一点点地拼接出奥杜瓦二百万年前发生的一切。亨利·邦恩和艾伦·克罗尔的工作为人们揭开了这些骨骼之谜。

人类学者仔细研究了这些遗骨后指出,我们的祖先以绳套或徒手捕捉海龟、象齁、苍鹭等小动物。由于狮子拖走了瞪羚等中等动物的整只尸体,遗留在这里的骨骼才是我们祖先猎杀的猎物。没有留下肉食动物牙印的大型动物骨骼,也许是我们祖先在旱季临近结束时捡来的动物,那时候,动物们常常渴得快要虚脱。而带食肉动物牙印的骨骼无疑是我们的祖先“拾荒”的成果。

他们也许采取了“暗中抢夺”的策略,将进食的肉食竞争者先赶开一阵,以便他们拿走几块肉,抑或趁对手走开打个盹儿的工夫,捡几块“残羹”,或者去偷猎豹拖进树林里的动物尸体。

我们的祖先不仅捡、“拾”和捕猎,想必也屠宰了这些动物。有些骨头还有工具剔骨时留下的细微划痕。不少大骨头的中间留着平行的刀痕,想必是他们大块地切过肉。另有一些骨骼化石的关节处留着工具的割痕,应该是他们肢解四肢,将这些长骨带到了湖边。最后,角马等体型中等的多肉动物肢解的肢骨不成比例,说明我们的祖先有充足的肉食供“合作小组”分享。

不难看出,“人类”早在二百万年前就开始屠宰、携带、分享肉食。

不过,这些遗骨和石器为什么东一堆西一堆,散落四处?经计算机模拟并详细分析了这些遗骨、工具、遗址并且结合能量消耗、旅途时间等诸多因素后,人类学者理查德·波茨推断出,奥杜瓦的骨骼和石器堆是“石器储藏室”,即我们的祖先储藏工具和石料的场所。他们在这里制作工具,留下工具,并将动物肢体带来尽快加工。他们赶在鬣狗来临前剁肉、抽骨髓、剥毛皮或抽筋,然后离开屠宰点。他们将肉带到这里,属于重返石器储藏场所。

年复一年,这些骨骼、工具和石料日积月累,才有了玛丽·利基后来发现的这些“垃圾堆”。

这些垃圾堆揭示了男性和女性性别技能进化的一些重要信息。如果我们的祖先在二百万年前就建立了散落各处的石器仓库,那么,这些早期的人类显然能互相配合,从事狩猎中等到大型动物、取肉等危险工作。他们并不急于吃肉,而是将大块的肉带到湖畔这个特定的分食地点,在获取充足的食物后与家人和朋友分享。远古时期的大多数女性常常带着幼儿,不可能从事狩猎或“拾荒”中型动物这类危险活动。

女性采集,养家糊口

在达尔文提出“男性狩猎者”这个概念的几十年中,学术界忽略了古代女性的角色。但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年代初,人类学者们修正了这一观点,澄清了真相。如今,大多数人认为女性主要从事产出更多、更可靠的劳动,如采集坚果、浆果、蔬菜以及禽蛋和水果等美味。

但采集的主要工具——尖棍和口袋一般不会留下化石。科学家们最近在南部非洲斯瓦特克朗的山洞中发现了一端打磨过的碎羚羊长骨。显微镜下可见骨头的一头磨损,说明有人使用过这些工具挖掘蔬菜。这个时代的牙齿化石说明,我们的祖先吃过许多水果。波茨指出,其实肉类在饮食结构中所占的比例不足百分之二十。

所以,如果男性从事狩猎和拾荒的工作,女性采摘水果和蔬菜,那么女性在二百万年前从事的是主要工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古灵长类动物近亲的进化证明,性别角色造就了男性了解复杂的地形等空间辨别技能、富侵略性和大肌肉的协调能力。久而久之,也巩固了女性对静止物体的空间记忆、口头表达、精细动作、哺育能力、敏锐的直觉和网状思维。

寻求亲密关系的本性

这些性别特质也许厘清了对两性的某些误读。

我们都渴望亲近。女性在书刊、文章后的民意测验中无不表达了她们的失望,说她们的伴侣不肯说出他们的问题,不愿表露他们的情绪,不肯倾听,不懂得分享。女性获得亲近感一般靠的是交流。

社会学家哈利·布罗德说,男性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寻求亲近。“许多研究证明,”他写道,“男性多半认为亲密就是并肩工作或游戏,而女性却认为在于促膝谈心。”比如男性以运动或观看体育比赛获得亲近。对此,我毫不觉得奇怪。足球比赛、地图、迷宫、难题、空间识别和竞技比赛都涉及男性擅长的技能。其实,看足球比赛实况转播与躲在非洲草原的灌木丛后,判断斑马要走的路线并无二致。

难怪大多数女性理解不了男性为何对体育比赛百看不厌,而这些娱乐却往往难以引起她们进化了的心理共鸣。诚然,女性也许应该选一项男人喜欢、无须语言交流、可以共同参与的休闲活动,而男性也不妨抽点时间与伴侣小坐片刻,“主动倾听”,促膝谈心,改善夫妻关系。

说到亲近,另一个性别差异也许源于我们的祖先。心理学家认为,女性往往渴望融入、引发共鸣和为人喜爱,男性却喜欢有独处的空间、保留隐私和逍遥自在。结果,女性认为伴侣躲着自己,男性却抱怨伴侣打扰了他们的清净。

女性渴望融入,会不会源自她们的角色是哺育者的时代,大自然选择了寻求亲密关系,融入群体的那些人。而男性追求自由也许可追溯到他们独身一人寻找和追踪野兽谋生的年月。

“女人究竟想要什么?”这个由来已久的问题常常伤透男人的脑筋,但女人们常说,“男人就是不懂”。我怀疑祖先们早在两百万年前就故弄玄虚,为对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那时候,男女的角色开始分化,男性负责在奥杜瓦碧绿的湖畔狩猎,女性负责采摘,从而分化了人类的基本性别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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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杜瓦峡谷里究竟是什么“人”?

峡谷底部沉淀层的一号坑出土了两种早期古人类的骨骼。但人类学家探寻我们的祖先,仅仅找到了“巧手人”,或者说智人这一种。

这些人生着细长的颅骨和小小的臼齿。人类学家将最初发现的四个化石标本分别取名特维基(一颗破碎的头颅和七颗牙齿)、乔治(牙齿和颅骨残片)、辛迪(一块下腭骨、几片上腭残片、几颗牙齿和一块颅骨)和乔尼的孩子(几块腭骨残片和颅侧残片)。二百万年前,他们长眠在有饮用水汇入的湖东边盐沼的小溪边。特维基等巧手人很特别,他们身高仅零点九米,但脑容量却高达六百至七百立方厘米,远远高于露西等南方古猿(南方古猿的平均脑容量约为四百五十立方厘米,约为现代人的一半)。

越来越聪明的人类

人类学家拉尔夫·霍罗威利用脱模颅骨化石内壁技术,展示了他们大脑的轮廓。他宣称,特维基及其亲属负责鉴别、归纳、思考和推理的前额和颅顶皮层已经初具现代人大脑的模型,也许已进化出事先规划这一能力。

他们说不定会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问题。霍罗威的颅腔模型显示,布洛卡氏区出现了一个不明显的凸起。布洛卡氏区以前文提到的十九世纪神经学家布洛卡的名字命名,是位于左耳上方的一块负责协调口、舌、喉咙和声带,发出语音的大脑皮层。智人大脑中的这个语言区开始逐渐膨大。

语言是人类有别于动物的一项标志。但谁也说不好我们的祖先最初何时、如何随意地给一样东西指配了一个单词(譬如在院子里嬉戏、摇着尾巴、四条腿的动物就是狗),将这些单词分解成独立的发音(如d–o–g),或者将这些声音重新组合,造出含有新意的新词(如g–o–d)。不过,凭借这些琐碎的尖叫、“啧啧”“嘶嘶”的声音结合在一起组成单词,单词按语法规则连成句,人类最终主宰了这个世界。

特维基采摘坚果回来后,不知是否会向她的爱人问声好?她是否用语言描述在平原上见到的动物足迹,或者轻轻地呼唤着心爱的伴侣,蜷着身子睡去?乔治和辛迪是否用语言训斥或表扬他们的孩子,给他们说笑话、编故事,是否会撒谎,恭维对方,探讨昨天和明天?他们肯定不会用我们现在的方式。姿势、面部表情和语调决定了信息。科学家们认为,人类语言的进化不可能早于五十万年前。但自从大脑中的布洛卡氏区膨胀后,特维基说的也许是类人猿的原始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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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负责观察、追踪、研究、拾荒、狩猎、保护妻儿。女人负责采集、抚育、调解和教育子女。古人什么时候开始按性别分工、分享战利品,我们无从得知。但二百万年前,的确有人将骨头运到芦苇丛中,割光了骨头上的肉。负责狩猎或屠宰的不会是带着幼儿的女性。我怀疑当时人类已经出现男女分工。

然而,我们没有理由认为两性存在严格的分工。没生孩子的女性说不定参与甚至带队“拾荒”和狩猎。男性也可能经常采摘蔬菜、坚果和浆果。

一些夫妇也许跟着男人狩猎,捉些小动物。我们的祖先已经开始采集、屠宰、分享肉食。男女开始结合,共同谋生。

时过境迁。如今的男女就好比两只脚,只有同心协力才能走得更远。狩猎-采集-拾荒将产生一种复杂的男人、女人和权力之间的平衡关系。

1.Gould,1981;Russett,1989.

2.Mead,1935.280页。

3.文化决定论:20世纪20年代和20世纪30年代,“文化决定论”这一观点的大转变不仅仅关注性别差异,也是对当时的优生运动和突出种族共性的理性反应。

4.请参见Gray和Garcia,2013.

5.Maccoby和Jacklin,1974;McGuinness,1976.1979.1985;Fisher,1999.

6.Benderly,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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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如橄榄球、拳击或冰球。——译者注

38.Konner,1982.2015.

39.Miller,1983.

40.Rossi,1984;Frayser,1985;Konner,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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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Knickmeyer等人,2006.

43.Otten,1985;Moir和Jessel,1989;Money和Ehrhardt,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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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Knickmeyer等人,2006.

46.Carter,1998;Zak等人,2007;Barraza和Zak,2009;Domes等人,2007;Fisher,Island,Rich等人,2015;L.L.Brown等人,2013.

47.L.L.Brown等人,2013.

48.McGrew,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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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Leakey,1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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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avallo,1990;Cavallo和Blumenschine,1989.

54.Potts,1984.1988.

55.Zihlman,1981.

56.Lewin,1987b;McHenry,1986.

57.Brod,1987;Goleman,1986.

58.Gilligan,1982a。

59.新发现的证据表明,人类早在280万至250万年前就出现了。埃塞俄比亚新出土了一块化石,这块被命名为雷迪下腭(部分腭骨和五颗牙齿)的化石(DiMaggio等人,2015),可能属于一位直立人的始祖。参见Johanson和Shreeve,1989.

60.Tobias,1991.

61.在奥杜瓦制作工具和分肉的是什么人?最近的资料表明,强壮的南方古猿已经可以制作和使用工具,他们的大脑布洛卡氏区出现了一个凸起。诸多的研究证明,早在200万年前,巧手人便在奥杜瓦制作和保存工具,并且想出了到工具储存地分肉的方法。a)巧手人退化的臼齿表明,他们主要以肉为食(McHenry和O’Brien,1986)。b)他们增加的颅容量需要消耗肉等富含能量的食物(Ambrose,1986)。c)巧手人骨骼的摆放与奥杜瓦发现的石制工具一样,呈一定的式样,奥杜瓦峡谷的摆放式样与遗留在库彼福勒的化石和工具式样相吻合。d)这些石化骨骼的构造表明,巧手人开始直接向人类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