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9日,西班牙网球名将纳达尔以大比分3—1战胜了著名选手德约科维奇,第9次举起法网冠军奖杯,并成功守住了世界第一的位置。除了精湛的球技令人叹服,这位西班牙网球天王,还有一些趣事值得我们关注。

纳达尔有一些习惯性的仪式,如,在比赛期间座位旁有且只有两瓶饮品,一瓶一定是橙汁,一瓶是水,且必有一瓶一定是冰的;他每次喝完后,会小心仔细地把瓶子放在原来的位置,每次换边之后把瓶子的标签对准他那边场地的底线;比赛时,纳达尔每一回合开始前都会用毛巾擦脸和左臂,然后在发球之前抓一下裤子,理一理头发,再不多不少拍5下球……

事实上,大部分职业网球选手都有一些专属自己的迷信行为或仪式。不过,纳达尔的这些表现,在很多人看来,几乎等同于强迫症。庆幸的是,这些行为没有给他造成负担,他也并不认为这些与迷信有什么关系,只能算一种癖好。

然而,一个事实是,强迫症患者几乎都有“仪式”。美国国家精神卫生研究院儿童精神卫生分院的朱迪茜•瑞坡坡特主任承认,无论是“清洁仪式”还是“穿衣仪式”在强迫症患者中都太常见了。

以“清洁仪式”为例,她所接触到的小病人,在开始“检查”、“数数”或“整理”后,都会花几个月或几年时间做“清洗者”。更糟糕的是,一旦仪式开始,很少会自动消失。

到底什么是“清洁仪式”呢?

每个“清洗者”在清洁时,都有自己独特的步骤,他们会按照固定的模式一步步地继续下去,这种仪式就是“清洁仪式”。我们之前提到的“清洁者”查尔斯就有独特的“肥皂仪式”,即右手托住肥皂,用水冲1分钟,然后左手接着肥皂,离开水1分钟,重复这个动作将近1个小时。

朱迪茜•瑞坡坡特医生的一位“清洁者病人”布兰登在洗澡的时候,会先轻抚他右侧的头部8次,然后涂上洗澡香波,再轻抚8次,冲洗8次,再轻抚8次。他以这种形式,接着洗头顶、身体左侧、背部,接下来是脸、脖子和身体其他部分。她的另两位病人,年龄非常小,他们每天要花3～4个小时去舔他们的手,按照顺序,一次也不错,就好像是动物的理毛行为。直到他们长大,这种仪式才慢慢消失。

这些仪式在我们看来是怪异的,事实上强迫症患者自己也深知这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一旦形成习惯,患者就很难改掉。而且,这会花掉患者很多的时间。有些强迫症患者,因为仪式无法完成而不得不重来,最终无法走出家门或卫生间。如果你是强迫症患者,不妨思考一下,你身上是否有类似这样的清洁仪式,它是否占用了你的宝贵时间。

除了非常典型的“清洁仪式”,还有一种仪式值得我们注意,那就是“门廊仪式”。所谓“门廊仪式”是指在门口、门廊、走廊等任何形式的入口处,患者只有做完特殊的仪式才能进入,否则就会“陷在门廊那儿”,“被卡住”,在门口进退两难。

朱迪茜•瑞坡坡特医生在儿童精神卫生医院里曾认识了这样几位病人：

12岁时,男孩保尔通过教室门的时候,不得不在教室里转圈,直到“刚刚好”。同学们嘲笑他的怪异,要欺负他,他不得不躲到衣帽间。他在衣帽间里来回转8个圈,然后才打开门走回教室。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但保尔确定自己没有疯,只是被门“卡住”了。

约翰先生开车回家将进门时,他会强迫自己把车窗摇上摇下,打开车门,关上车门,再打开,之后才能下车。这还没有完。接下来,他必须走到信箱那里,绕过门口的一棵树,才能最终走进家门。很多次,他都尝试直接开车进车库,从车库内门回家,但他的“骗术”总是被“仪式”识破,于是他不得不重新开始他的“进门仪式”。

在珊妮看来,家门口是有魔咒的。她每次在家门口都会被唤醒,去执行进门仪式。这种仪式费时,且令人尴尬丢脸。珊妮不得不绕着自家的草坪翻滚,然后去触摸院子里的每一棵树才能打开门。这种仪式把珊妮吓坏了,她开始拒绝出门,结果连续数年都待在家里。

1973年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康拉德•劳伦兹先生描述过“固有行为模式”理论,说这些固有行为模式,就好像是“在镜子的后面”,因而,我们对外部真实世界的反射并不简单,在镜子背后的遗传下来的东西决定着我们应对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的反应。强迫症患者的“仪式”可以被理解成“固定行为模式”。遗憾的是,这些天生的行为,在强迫症患者那里失控了,最终以某种不恰当的方式表现了出来。

这种不恰当的表现方式所带来的后果是残酷的。特殊的仪式就像是戴在病人身上的镣铐和枷锁,无法摘除。

一般来说,我们都希望能通过做这些仪式来缓解内心的不安和焦虑。但是,正如我们之前说的,这些仪式化的强迫行为只能进一步削弱我们对自己的掌控感。随着这种自控感减弱,我们就更难以把持自己去应对那些有破坏性的强迫冲动,结果,强迫性的心瘾会变得越来越强。所以,研究强迫症的专家们才会说：“当你不做强迫行为时,你就会被一种威胁所笼罩,觉得自己会‘死得很难看’。但是,当你履行了仪式后,你同样会觉得‘该死’,因为这种痛苦的感觉正在逐步加深。”

强迫观念与强迫行为的相互作用图

所以,请认清以下事实：强迫行为,尤其是固定的仪式,是有害的。你之所以认为它有用,是因为它具有欺骗性。这种欺骗性在于,即使它无法起作用,也会让你相信它有一定的帮助。你需要做的是,和你的强迫行为斗争到底,和你的仪式战斗到最后。

Keypoint：无论是清洗仪式,还是门廊仪式,或者是其他仪式,都只是暂时地缓解你的痛苦,但它们带来的后果可能让你耗费一生去寻求解脱。所以,不要带着镣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