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已经彻底改变了人们的联络和交友方式。虽然大多数从小就接触网络的年轻人仍然通过朋友、酒吧、派对等传统的方式来寻找恋爱对象,但40岁以上的人群已经攻占了婚恋网站。原因有二：第一,他们的同龄人都已成家立业,社交圈子大多是夫妻和情侣,这让他们难以融入。第二,他们一般都急切地想要步入婚姻,而婚恋网站会员众多,并以速配作为卖点,符合他们的要求。然而,以这种方式寻找灵魂伴侣很可能会让人心灰意冷。艾琳是一位离异的女士,她说：“在使用婚恋网站时,你必须保持十二分的警醒。网上有很多骗子,甚至还有已婚男人和有怪癖的人。我发现网站上很多男人都在撒谎,他们故意把自己说的年轻了几岁,或者虚报身高。”那些在网上寻找约会对象的人都经历过有趣或可怕的事情。痴男怨女的故事屡见不鲜,但很少有结局圆满的。艾琳抱怨道：“我认为城市童话已经有了新的剧本：一对男女在网上浪漫邂逅,然后结婚生子。因此,每当有朋友在网上找到约会对象时,我就会询问是哪家网站,并且询问他们我是否可以和她一起与约会对象见面,帮她参谋一下。虽然她们都抱着很高的期望,但最后还是‘见光死’了。真的有人能在网上找到终身伴侣吗?”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这些幸运的人确实存在。我在多伦多一个朋友的家里就遇到了这样一对夫妇。共进晚餐时,我详细了解了他们的恋爱秘诀。那么,他们的做法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呢?首先,他们都是网络相亲的“新手”,而且只在网上待了几周。互换联系方式时,甚至连照片都没有上传。这种新鲜感让他们对彼此充满了想象和期待,而没有武断地拒绝对方。其次,刘易斯并不在乎长相和年龄,他对伊莎贝拉资料中“喜欢的书籍和电影”一栏更感兴趣：“很少有人在网上写出自己喜欢看哪些书,也有只是把《达·芬奇密码》一类的畅销书拿来敷衍了事。”最后,在见面之前,他们花了数周时间发信息长谈。“一条信息最多只能发送2000个单词。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因为我们经常觉得这点字数不够用。”后来,伊莎贝拉终于发了一张照片,因为她和刘易斯已经无话不谈。伊莎贝拉解释道：“我唯一的近照是专业摄影师拍的。我是个歌剧演员,那张照片上的我妆容精致、发型完美,在柔光灯下明媚动人。这张照片非常适合放在简历上或者音乐会的节目单上。可我在现实生活中看起来并不是那样。于是,我告诉路易斯可以给他发张照片,但他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后来,伊莎贝拉和刘易斯成功地见面了,没有网络约会中的虚情假意、游戏态度和善意谎言。

然而,网络相亲的最大优点恰恰也是最大的问题：人数多得让人眼花缭乱。面对大量的会员资料,你需要想办法快速缩小搜索范围。女会员常常抱怨男人总想跟比自己年龄小的对象约会。艾琳就遇到过这样的窘境：“如果我认同这个想法,我就要和50岁以上的男人约会,但我想遇到和我年龄相仿的男性。”男会员则是抱怨女人只喜欢高个子的男人。36岁的本说：“我的身高只有167cm。即便是身高在150～160cm的女性,也想找个身高至少172cm的男人。”虽然大家都说自己不会看重外貌和年龄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可很少有人能绕过外表直接去了解有趣的灵魂,这样做很可能会错过合适的人选。我就见过这样的例子。内森和简已经结婚10年了,他们经常取笑对方的品位。简说：“他总是读那些砖块大小的书,每一页都充斥着暴力和死亡。他还抱怨我读的书很无聊,说我读的书看起来很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潜质,但内容十分空洞。我也无法欣赏他喜欢的音乐,都是些20世纪70年代的前卫摇滚,老得就像灭绝了几百万年的恐龙。可当他发现我在厨房跟着收音机里的流行音乐跳舞时,就像逮到了复仇机会一样,拼命地贬低我的音乐品味。然而,我和他之间有一个很重要的共同点,我们会为同样的事情欢笑或哭泣,这件事很难从几封邮件中看出来。”简有一个观点,她认为：尽管缩小搜索范围可能会让你少收到些站内消息,但在找到符合标准的伴侣之前,这种做法只是从现实层面帮你过滤了一些不符合基本情况的信息,让你不再为某些无关紧要的人花费心思。

即使你事先打过电话或者视频聊天,然后再去酒吧或咖啡店见面,你们的见面过程依旧可能会失败,因为约会对象不仅要努力确定你和他是否合得来,还会把你与他的所有潜在约会对象进行比较。47岁的苏珊早在年轻时就使用过报纸杂志的征婚专栏,而离婚后的她现在也开始慢慢接受网络约会了。“我总是觉得自己是在试镜而不是约会,我应该跳着踢踏舞过去,而我的约会对象手里拿着一张计分卡,对我的个性、外貌、表现逐一打分。”在几十年前,即使是在最受欢迎的报纸杂志上征婚,你也只能收到几封信而已,可现在的网络征婚给人们带来了无限多的可能。有时我在想,在大喊“下一个”之前,大家是否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网上的注册会员众多,这给相亲带来了新的变化——每个注册会员都可能同时和几个人相处。苏珊说：“我已经可以接受这样的事情了。你可以在网上和别人关系暧昧,也可以找个人聊得火热,甚至可以多约几个人出来‘见面’。既然你不想和他们断了联系,因此不必把这些事告诉别的男人,但是他们多少会对你的情感状态有些好奇。可无论怎样,他们可能也会做类似的事情。谁都希望自己能有一段认真的感情,并且做好准备和对方说‘我们不要再跟别人约会了’。我总觉得这听起来更像美国人做的事,但好像也找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了。”

科技发展的另一个好处是能够收集大量数据并且对其进行排名,但从另一方面看,这也许是一种诅咒。一些约会网站开发了打分功能,让用户给自己心仪的会员打分,并且还可以为会员创建联系人功能,让会员能够将自己心仪的对象添加为好友。即使没有这样的功能,婚恋网站也可以让人们衡量自己的受欢迎程度,并且每天登录网站时都能看见。“没有什么比发现收件箱里塞满了邮件更让人沾沾自喜了,”艾琳解释道,“这简直让人自恋爆棚,尤其是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后。”不幸的是,人们开始过度包装自己并以此来提高曝光度,包括剃掉胡子减龄、虚报身高、过度美化照片等。42岁的梅根说：“有些事情必须在第一次约会时就和对方交代清楚,比如你的个人资料里有多少不真实的信息。”然而,当遇到合适的人并开始约会,又该怎么办呢?梅根之前的选择是继续自欺欺人,也因此总是让自己在不停地圆谎中疲于应对。“有一次,我不小心提起了40岁生日派对上发生的事情,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一切似乎为时已晚。所以,我只能用另一个的谎言结束了这个话题。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无论怎样都是很尴尬的。”

网络约会还有另一个问题：它会消耗大量的时间。苏珊说：“你必须注意时间,否则就会整晚泡在这些网站上。一开始,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人给我发消息,可一不小心就在电脑前坐了好几个小时。上网有时会让人上瘾,所以我需要限制时间。”然而,每当她解决了工作上的难题时,就会花上几个小时和网上的暧昧对象聊天互动,以此“奖励”自己。“有时候,我真的可以在网上找到一些小惊喜,比如,一个你很喜欢的人关注了你,或者见面后不抱希望的潜在约会对象突然给你发消息。尽管没有人听你分享这些小惊喜,但它们足以让你兴奋一个下午。然而,当我意识到自己‘认识’了很多男人,却对他们一点儿都不了解时,我决定离线一段时间。在刚开始的几天里,我感到非常紧张,生怕错过真命天子发来的信息,但我还是努力放松心情。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可以如此平静,我终于又能专注于工作和朋友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注意：网络约会也许可以让你的情绪在短时间内迅速改善,就像酒精、咖啡因或巧克力和其他物质一样,但前提是要适度。如果太过沉迷于网络约会,同样也会出现问题。如果你担心自己对于网络约会无法自拔,可以关注本章后面的练习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