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清说,无论必然还是偶然,命运都是难以想象的。[11]

毋庸置疑,人与人的相遇本属于偶然。《涅槃经》中有着“盲龟浮木”一说：

一只眼睛失明的乌龟住在大海深处,它每隔一百年才有一次机会浮出海面。当乌龟正要露出海面时,海上浮着一块木头,木头上面有一个洞孔,乌龟偶然地把头伸进了那个洞里。

“盲龟浮木”形容的就是缘分难得。然而,无论与什么样的人相遇,都不过是偶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人,只是人们决意把某个人当成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辻邦生[12]曾谈起和幸田文[13]初次见面时的场景。这天,两人以“人生中的缘分”为主题展开了对谈。当时辻的年龄在五十五岁左右,依据他的说法,那天的幸田咬字清晰,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身着夏季和服,坐姿极其端正,随后说道：

“能在今日同您见面,实属缘分。我本以为自己大概没什么缘分能见到您,因为我们完全活在不同的世界,年龄也相差甚远。这可能是我七十七岁的夏天里获得的最难得的一份缘,因此我今天来拜访您了。”[14]

幸田一语道出了与人相逢的喜悦,而且是一般情况下难以相见的人。而在过去的人生中,假若走错一步,人与人都未必能够相见。

当然,并非有了邂逅,恋爱就大功告成了。如果能将这些邂逅解读为“缘分”的话,那么邂逅的意义就超越了萍水相逢。

我的一个朋友,求职期间偶然去一家公司避雨,结果阴差阳错地入职了这家公司。如果不是那天的那场雨,他应该不会考虑到那家公司工作吧。在这个案例中,如果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单纯地去避雨,这个雨天里的故事应该就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插曲。不过,我的朋友把这个“偶然事件”成功升华为了“缘分”。

在恋爱方面,人们也无法等遇见了所有人之后,再进行比较和讨论去决定和哪个人交往结婚。能否把萍水相逢升华到缘分、甚至是命中注定,全看你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