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妻子变成孩子的母亲之后,感觉性生活中被冷落的,有像沃伦一样的男人,也有不少像下文中利奥那样的男人。利奥和妻子卡拉一起走在从产房回家的路上时,这两个人都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欲望了。生完孩子的女人欲望降低,不算是新闻了。我们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我们至少可以理解背后的原因。可到底为什么,一位父亲无法对他孩子的母亲产生欲望了呢?下面这个故事虽然常见,但只有一部分人会承认它的发生。

卡拉陪着她的丈夫利奥来向我求助的时候,他们已经对性生活束手无策了。这对夫妻已经在一起17年了,在前6年中,他们尽情享受肉体的乐趣,之后的4年是有了孩子的忙乱,再后来的7年,几乎是性爱的荒漠。卡拉尝试过交谈、请求、哭喊,最后开始寻求补偿。她有过数次一夜情,还有一次严重的婚外情。利奥发现了之后,卡拉威胁要离婚,然后利奥建议两人寻求性心理咨询,于是他们来到我这里求助。

卡拉说：“我讨厌他各种各样的借口：工作忙、压力大、父亲去世、要早起、最近没有去健身房所以没有力量、背疼、我的呼吸、我的体重、他的体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觉得这是我的问题,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我爱这个男人,我希望留下来,但我不能过这样的生活。”

利奥说：“我一直认为自己在性爱方面很强,我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我们玩闹,还弄坏了家具,那时我们那么有激情。我从来不认为孩子的出生是我性生活的转折点,但很明显,那时候内心深处真的发生了变化。”

我得知,当卡拉怀上他们第一个儿子的时候,利奥在身体方面就开始退缩了,在孕期的最后三个月他们没有任何性接触。利奥下班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卡拉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两人从来没有开诚布公地讨论过。

“当她成为一位母亲的时候,你觉得究竟是什么改变了?”

“她对我的意义发生了变化。”他回答说,“她从我爱的情侣,变成了我儿子的母亲,之后又成了我两个儿子的母亲。有一段时间,孩子们非常需要母亲,我也觉得挺好的。让孩子们酣睡在我们旁边,这样晚上妻子可以喂奶,这真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嫉妒,我是一个非常爱孩子的父亲。”

“舔吮喂孩子奶的乳头是什么感觉?”我问他。

“很怪,那种身体的接触有点奇怪。我在产房看着她生下孩子,而且是两次,我不得不说,这对我们的性生活有不好的影响。”

“我知道,人们应该会说这是神奇的时刻,是生命的奇迹,但似乎没有人愿意承认其中令人讨厌的部分。”我安慰他说,“如果一个男人说,在产房看妻子生孩子让他觉得恶心,这通常被认为是不正确的。在艾丽丝·沃克的一本书中有一个奇怪的人物,好像叫哈尔先生,他看完自己的女人生孩子之后再也无法容忍和她有身体接触,也没办法碰触其他女人,一辈子都是。他说,他永远不想让其他女人再经历那种痛苦。”

“这有点太过分了,但是,的确是这样的。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一样了,我更谨慎,不那么自由。我觉得这让我无法像原来那样热情,那样有蓬勃的欲望,完全投入到性爱中去占领她。原来我们做爱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生孩子后绝对是一个转变。”

“你不能对你孩子的母亲那样做吗?”我问。

“显然不行。”他回答。

我接着说：“那让我们聊一聊关于‘圣母或者妓女’的话题吧,这是有深刻的心理根源的。很多男人无法对自己孩子的母亲产生欲望,那种感觉有点像乱伦,带一些恋母情结。但你要记住,她是孩子的母亲,不是你的。对这种情况,我推荐采取一些恰当地把她物化的方式,要想办法把她和‘母亲’区分开。”

在整个过程中,卡拉一直很安静,但是我毫不怀疑在接下来的一周她会花很多精力。她后来笑着给我讲了下面这个故事。

“我真的很想和利奥更放开、更大胆一些。那次我想给他做一个投入的、长时间的口交,不是那种被迫的,也不是温柔的。但我知道,他在面对妻子的时候有困难,因为‘母亲’的身份如影随形。他会让我这么做吗?所以我说,要和他玩个游戏。‘你知道的,我们可以有很多做爱方式,但是如果你想让某种性爱方式继续的话,你要付钱给我。’我说,‘如果你想让我做这个,你要给我100块。’我觉得如果用钱来打赌,游戏会很好玩,我很想知道利奥能不能驱走母亲的这个形象。如果一个男人的孩子的母亲和他发生这种关系,他是不会付钱的,对吧?如果是妻子和丈夫做,丈夫也是肯定不用付钱的。这是一次可爱的实验。这就是所有我想说的。”

“下次你可以接受信用卡付款了,记得在床上摆一个刷卡机。”利奥开起了玩笑。

多年来,我一直记得卡拉用如此俏皮的方式,成功地解决了产后的性爱问题。她通过这种方式,巧妙地捕捉并解决了整个问题：如何让妻子从母亲的身份中走出来。利奥因为畏惧,无法对他孩子的母亲表达赤裸裸的欲望,因为母亲这个身份太值得爱和尊重。卡拉承担了风险,她破坏了母亲身份的模式,邀请利奥参与到情色游戏中。她抛去了心理的压抑,表演一个放荡、挑逗并且要求男人付钱的女性角色,于是他们明确地承认了赤裸裸的欲望,利奥的欲望终于被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