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李潇:好剧本要经得起“减分”

专访李潇:好剧本要经得起“减分”
剧研社  昨天
以下文章来源于金牌创作人 ,作者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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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_  乌鸦



经过激烈的角逐,第26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于日前落下了帷幕,各大奖项也随之尘埃落定。最佳中国电视剧由《破冰行动》摘得,最佳导演花落《小欢喜》汪俊,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则由《老酒馆》的陈宝国和《少年派》的闫妮分获。



作为疫情冲击下的第一个国际性电视评奖活动,本届白玉兰奖相较往年略显匆忙,从论坛到颁奖典礼,一切活动都尽量从简,并严格控制入场人数。七点半准时开场,在70分钟内“速战速决”,考验的无疑是主办者的工作效率。



“今年又要简单,又要热烈,真的是给主办者提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我们也是尽量能配合就配合。”回顾今年白玉兰奖的整体举办情况,“来之不易”是主评委之一,著名编剧兼制片人李潇最大的感受。



“我觉得他们真的是挺辛苦、挺不容易的,白玉兰奖本来是6月举办,但因为疫情的原因一拖再拖,一直在等国家的政策和消息。在这期间,很多地方的疫情反复了好几次,到现在能够成功举办,已经相当不容易。”









“白玉兰奖的评判是多维的”



从本届白玉兰奖的获奖名单上看,《破冰行动》《庆余年》和《长安十二时辰》三部网络首播剧无疑是最大的赢家。其中,《破冰行动》获得最佳中国电视剧和最佳编剧(原创)两项大奖,《庆余年》获得最佳编剧(改编)和最佳男配角奖,《长安十二时辰》则拿下最佳摄影、最佳美术、国际传播奖三个奖项。在这个层面上说,“网剧入局”是今年白玉兰奖的一大关键词。



事实上,今年是白玉兰首次将先网后台的网台剧纳入评选行列。这种巨大转变,意味着白玉兰奖开阔视野,对不同领域影视作品多元化的关注,是影视行业包容度的体现。对此,李潇感到欣喜,在她看来,随着制作水平的显著提升,如今的网剧和台剧已经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是播出平台有所不同。



“对于评委来说,电视剧和网剧都是剧集,只不过网剧是在网络上播出的,本身存在一定的特殊性,相比台剧可能在篇幅上会更短或更长。除此之外,我并没有觉得网剧和台剧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而且到目前为止,今年播出网剧的题材也不光是古装和悬疑,整体呈百花齐放之势。”







除了网剧入局,今年白玉兰奖的表演类奖项竞争也十分激烈。最终陈宝国(《老酒馆》)、闫妮(《少年派》)、田雨(《庆余年》)、陶虹(《小欢喜》)四位演员脱颖而出,体现的既是市场欣欣向荣的景象,又是白玉兰奖坚持专业化评审的原则。事实上,除了李潇以及郑晓龙、何冰、沈严、殷桃五位专业评委,本届白玉兰奖还设有100多个初选和二选的评委,他们的投票在最终的结果中也占了一定的比重。



谈及自己作为评委的评判标准,李潇表示,自己在评判一个演员的演技时,更偏向于从演员整体的演艺历程纵向来看,她更看重演员在戏中的突破。除此之外,自己在编剧和评委的身份前首先还是一个观众,看的时候被吸引、觉得好看是第一位的,然后会根据提名对演员出演的某几集进行反复的拉片。



“白玉兰奖的评判标准是多维的,它会从观众的口碑和艺术价值的角度去考量,也会有一部分评委主观的个人取向。我之前就被打了预防针,说前几年几个评委都是从早上9点多讨论到夜里12点多。你想想,这些奖要讨论这么久,可见大家的争论,大家的喜好有多么不同。但这恰恰也反映了一个奖的公平性,因为结果是评委的集体决议。”







同样,同时作为编剧和制片人,李潇称这不会让她的评判标准发生改变,但会拓宽评判的格局。在她看来,这恰恰说明了好剧本的评判标准——它是要经得起“减分”的。并不是说后续的制作一定会减分,而是不能指望给你加分。因为剧作的好坏是没有办法直观判断的,它已经被二度、三度、四度加工过了。因此,编剧能做的,只是尽全力把剧本写好。



“你不能指望写个60分的东西,再通过导演、演员齐心协力达到100分。我们只能说把自己做好,尽量让剧本拿到八九十分,这样的话哪怕后续的工作不能加分,也会是一个不错的作品。所以当我在评判编剧的时候,会有意识的把舞美、美术、画面,包括表演拿掉,只看故事本身。”









“我只写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近年来,电视剧市场的风向似乎正在悄然发生转变。随着《二十不惑》《三十而已》等剧的热播,越来越多聚焦女性职场、情感的作品与观众见面,受到市场的认可,这意味着女性议题在商业性、市场性上的价值得到了显著的提升。身为女性,同时也是行业领先的创作者,李潇自然也关注到了这个现象。



在李潇看来,女性题材的作品成为市场的宠儿并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而是全球范围内的大趋势。不光是在中国,从日剧、韩剧到美剧、英剧,甚至是好莱坞电影,以女性为表现对象的作品已经成为了市场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至于原因,除了女性意识的崛起,更多的是由受众的性质决定的。如今,电视剧的收视主力依然是女性,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目前愿意追剧的人可能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女性,能够追完了,并且在社交平台上分享的人也基本上都是女性。相比男性,女性总是会更加敏感,更能感受到疼痛和生活中那些细微的体验,这是男女的性别差异造成的,肯定会影响到影视剧。因为影视剧也是商品,最终都会归于用户,你的用户大部分是这样的人,商品自然也会指向这样的人。”







然而即便如此,李潇却并不打算顺应市场,去迎合观众的喜好。用她自己的话说,自己的内心挺“直男”的,思考的方式更接近于男性,除非真正的感兴趣,否则不太可能故意去写。



“我现在在写一个女人的故事,是因为我听朋友提起来生活中有这么一个人,对她很感兴趣。就像写《好先生》一样,从根上说是因为我对人物本身感兴趣,至于他是男是女,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我的这个女主角和其他女性题材里的也不一样,没有去写她的婚恋、家庭和孩子,更多的着重于她的事业和个人精神上的成长。”







事实也的确如此,作为编剧,李潇不但一直以现实题材和男性视角的作品著称,而且十分高产,每年基本上都会有作品面世。其中,《大丈夫》《小丈夫》《好先生》《恋爱先生》等热播剧,不但在口碑和收视上创造了较好的成绩,还在都市类型剧的创新表达上作出了表率。而在电影方面,《情圣》《来电狂响》也创造了不俗的票房成绩,堪称以小博大的典范。



在风格上,李潇的作品总是充满了“烟火气”,塑造的每个人物都有着“反叛精神”。在采访中,她特别强调,现实题材和现实主义其实有着本质的区别,自己的作品更多的是在表现一种情怀,她更愿意称之为“浪漫主义”。



“其实我从来没写过现实主义的作品,现实主义和现实题材是两码事,它不是那么好写的。我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很擅长写现实主义,我更喜欢那种有点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东西,有点离地三尺的感觉。”







李潇直言,现阶段的自己只想写自己喜欢的东西,因为只有兴趣使然,才能写出最好的作品。在编剧行业,找准自己的位置很重要。



“因为我觉得我的人生也快要过半了,应该让自己有一点自由的空间去写自己喜欢和感兴趣的东西,而不是再为了热度和收视率刻意的在自己的作品中加一些话题。那种的也非常好,也很好看,但可能对我来说,不会再用自己的时间和创作去做这些事。”









“疫情打不倒影视行业”



今年,突如其来的疫情扰乱了影视圈的节奏,让影视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凛冬”。和很多影视从业者一样,李潇的项目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据她透露,自己的新项目虽然不是暗黑的故事,但是是以一个女性的命运为主要线索的,需要到国外进行拍摄。然而,因为疫情,项目陷入无限期停摆,不免令她着急上火。



“其实我不是特别同意大女主戏的说法,因为我觉得大家不应该把它分出性别来,我们应该像写男人一样去写女人,像写女人一样去写男人,写男人的脆弱,写一些女人的勇敢。但是这个故事的进展特别慢,因为里面有很多戏要在国外拍,所以疫情来了之后有点没信心,不知道疫情什么时候能结束,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到正常的生活,可以没有障碍的进行创作。”







李潇笑称,自己目前没有计划,就是等着,跟所有影视从业者一样,等待着疫情过去,加快项目进度。



“因为我们现在还在筹备阶段,然后发现虽然总是说影视寒冬,这寒冬那寒冬的,但我们真正喜欢的好的演员档期都很紧张,手上都有很多好项目。你会发现,其实寒冬对真正专业好的人没有什么撼动。”



正因如此,即便未来面对着诸多“不确定”,李潇依然没有过多的担忧。她自嘲道,搞创作的人性格都敏感又多疑,“担忧”这件事几乎已经变成了常态。任何行业都有波峰波谷的起伏周期,低谷期给予创作者更多的思考空间,她也利用这段时间沉淀自己,想清楚了今后的创作的方向。





结语



“前几天,张一白导演发了一个朋友圈,说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为雍和宫没开门,当然这是一句调侃,但它反映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会寄希望于一个信念。但是当你理性的退回来想,担忧是没有用的,你只能硬着头皮上。



其实,疫情给了我一个正向的东西,恰好就是我刚才说的,我以后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不要再浪费时间去硬拗了。我不喜欢的东西,即使会火或挣到钱,我也不要去做。疫情让我觉得我们都应该珍惜自己的时间,我们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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