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

2019年12月28日

她笑了

沉尘  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2月18日
屋外飘起了小雪来。在这寒冷的十二月,雪花是一位常客。一位美丽的少妇坐在壁炉前熟稔的织着毛衣,她有一双巧手,这看的出来。在她还是个未诘世事的少女时就学会了这伙计,她喜欢把一个个像球一样的线团用针线编织成温暖好看的毛衣、袜子、手套,让它们去温暖着孩子们和丈夫的躯体。此时的她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圣诞礼物做着准备。
冬夜把夜晚拉长了,两个可爱的孩子早早的就入睡了,此刻正在温暖的床上做着美梦。这两个小顽童可没让她少操心。炉火很旺,把这张美丽的脸庞照得通红,像羞赫的少女看见了自己心爱的男孩一样。投射在身后墙上的影子是那么巨大,使得她娇小的身躯更加娇小起来。巨大的影子随着燃烧着的火焰在墙上晃动起来,一个人在舞台上唱着独角戏。


门被推开了,发出吱嘎的声响来,一股寒风趁机溜了进来。她向门边望去,高大的丈夫回来了。他径直朝炉子边走来,来到她跟前时弯下身子来,亲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女人微笑着,她感觉到了一丝冰凉。心里感叹着：“外面是有多冷啊！”丈夫随即在她身旁蹲了下来,伸出被冻僵的大手对着燃烧着的炉火,好让它们温暖起来。女子停下手中的伙计来,望着沉默不语的丈夫,俊俏的脸庞上长着一个高挺的鼻子,剃过的鬓须又冒出了头来,缩小的火焰在他褐色的眼球里扭动着身子,黑色的鬈发被死去的雪花浸湿了。“这头发也该修剪修剪了。”她望着面前像野草一样蓬乱的鬈发在心里诉说道。
“外面很冷,对吧？”女子问道,双手徐徐的工作起来。
“嗯,有点儿,这样的天气,你是知道的,莉娜。”丈夫望着火炉轻声的说道。
“今天过得怎么样,讲讲吧！尼克,让我听听。”莉娜望着丈夫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尼克对着火炉温柔的回道。细小的声音和他高大的躯体完全不符。
女子失望的垂下头去,织毛衣的心思都快没有了。片刻的静默之后,男子突然握住女子娇小的双手,望着她蓝瓷一般的眼睛说道：“我不冷的,莉娜,是吗？”
受到惊吓的女子望着丈夫轻声的说道：“可,可是,你的手······”
显然,丈夫的手还没有完全温暖过来。
“我知道,外面很冷,可我说的不是一回事儿,我说的是我,我不冷,我一点儿也不冷,你是知道的。”男子加重语气说道,并缓缓的松开了手,将头也转了过去。
女子望着丈夫的侧脸坚定的说道：“是的,你不冷,我知道,我是知道的。”
又是一阵缄默,莉娜动起来的手发出了有节奏的声响来。男子站了起来,向紧闭着的大门走去。
“你去哪儿,尼克。”妻子关心的问道。
“去抱点儿柴火来。”门又发出了吱嘎的声响来。
女子转过头望了望身后所剩无几的柴禾,笑了起来,对自己说道：“是的,他不冷,我知道,我是知道的。”


男子抱着柴禾进来了,整齐的柴禾遮挡住了他的脸,他小心翼翼的向这边走来,慢慢的把它们放下,好像他手里抱着的是易碎的贵重物品一样,它们与地面接触时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来。男子往火炉里添加了两块新的柴禾,黯淡的火焰又旺了起来,高兴的唱起了歌。他把身旁一个矮小的板凳拉了过来,靠近女子坐了下去。矮小的板凳极不情愿的支撑着这个庞大的躯体,在心里咒骂起来。这样的板凳屋里有两个,是男子亲手为孩子们制作的,他很疼爱他们。当然,也很疼爱她。他望着妻子织着毛衣,沉默不语。炉子里发出了噼啪的声响,身后两个紧挨着的巨大影子随之扭动了一下。
温暖过来的男子坐在了客厅中央的老旧沙发上,手中翻阅着从房间里拿出来的一本厚实的书,在煤油灯的照耀下忘我的品读着。
不知为何,坐在火炉旁的妻子很想叫喊他,想听听他回答的声音,即使她知道丈夫就坐在离自己不远处。“尼克,”她叫道,“尼克,”她加大了分贝。“听得见吗？尼克？
尼克听见了,可他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用不着去回答。
“他一定听见了,我知道,他只需抬头就能看见我在叫他,要是没听见那才怪了呢！”莉娜在心里呢喃着。
随即,她不由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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