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哲

在艺术史学者的书房里,欧文·琼斯（Owen Jones,1809-1874）的《装饰的语法》（The Grammar of Ornament）与《中国装饰集锦》（Examples of Chinese Ornament）,是两部常见的书。

本NB里的图案,皆选自《中国装饰集锦》。琼斯的序说：“中国新近的战争,及太平（天国）之乱,使许多公共建筑遭洗劫,或夷为丘墟；富丽的装饰艺术品,亦因此流入欧洲。这些作品,是以前罕见的。其夺人目者,不仅在工艺的精能,亦在色彩的和谐,与装饰的通体之完美。”

然则琼斯成书,是以太平天国运动导致的中国工艺品流散为因缘的。从书取的图案看,这些工艺作品,似皆晚清的粉彩,或珐琅彩。这类作品,固有琼斯称的“富丽”与“精能”,但图案呆板,无即兴之趣,色彩肥腻,失淡雅之美。原其趣味,不过“满族大官”的“村婆娘好浓妆”,很不高明。琼斯采以成书,或因符合其主张的“通则”,亦或这些作品,可解慰当时人对东方想象的饥渴。

但琼斯的趣味,是较“满族大官”为雅正的。这一见于他选的图案中,颇有唐宋之风者,如不同式样的缠枝莲,即未失淡雅、即兴的唐宋之典型；二亦见于其纹样的色值,皆较原器的为低,故一扫原器“大红大紫”的肥腻,成一种“再创作”的佳范。

本册所选的,是书中最具特色的蓝色纹样,大家可以一窥东方与西方审美的完美结合。